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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璞玉大概自己也觉得这理由有些扛不住，在石聆的注目下，到底叹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道：&1dquo;不瞒姑娘，上次之事，我一直想亲自道歉，数次前往店里，却被告知姑娘出了门。这次本想借祖父之约一见，祖父却道是他下的帖子，与我无关，不许我出面，只能自己想办法&he11ip;&he11ip;这&he11ip;&he11ip;见笑了。”

  石聆好笑，心说这的确是那位孩子气的孙三金能干出的事儿。他八成是见孙璞玉这屡屡遭闭门羹的可怜样儿好笑，存心要逗弄一番。只是出远门一事&he11ip;&he11ip;又是从何说起？她伤愈后一直在锦绣坊，几时出过晋阳了？

  石聆想到上午接帖子时，腊九那吞吞吐吐的样子，心知这又是某人从中作梗，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这孙少爷也是倒霉，他大概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得罪了那位大掌柜&he11ip;&he11ip;叫人家这样不待见。

  &1dquo;孙少爷，过去的事便过去，我既已如此说了，你再挂在嘴边，反倒教我尴尬。”见孙璞玉又急着开口，石聆抬手，道，&1dquo;此事到此为止，不过既然孙少爷特来相送，我也恰好有事相商。”

  孙璞玉原本想要道歉的话被堵了回去，待听石聆说有事，竟有些受宠若惊之感：&1dquo;姑娘请说。”

  石聆自怀中掏出那三百两的票据，塞给孙璞玉：&1dquo;这是贵行的货款，还请收下，勿要再说什么赔罪的话了。”

  &1dquo;石姑娘，这&he11ip;&he11ip;”

  石聆正色道：&1dquo;公是公，私是私，孙少爷掌管泰和商行这样大的产业，每一小账都不可忽视。你送我许多药材补品，作为道歉的礼物已然足够，我也接受了。这钱虽不是大数，却攸关我们两家的生意，不可混为一谈，还请孙少爷收回，好让这生意早日结账。”

  她这一次语气很是随和，没有指责也没有不甘，就事论事，只把这其中的道理款款道来，轻重一一列举。这些普通的道理随着她淡然的声音一一点破，悠悠入耳，竟让孙璞玉有闻听金玉良言之感。

  他恭敬作揖：&1dquo;石姑娘一言，璞玉受益匪浅。”

  石聆微微一笑：&1dquo;既已说清楚，便不必相送了。石聆就此告辞。”

  &1dquo;琮秀姑娘。”

  乍一听闻这名字，石聆一怔，回：&1dquo;还有事？”

  &1dquo;不知&he11ip;&he11ip;我还能去锦绣坊找你吗？”孙璞玉也知道石聆之前不是真的不在家，他以为石聆是赌气不见他，这会儿既然和解了&he11ip;&he11ip;孙璞玉平生第一次生出几分扭捏来：&1dquo;姑娘不知可还愿意交在下这位朋友？”

  石聆眼睛一转，似是真的认真考虑了一下，又见孙璞玉一脸忐忑，忽地莞尔一笑。

  &1dquo;那劳烦孙兄下次登门，便不要以泰和商行之名，只说是琮秀友人来访，自会有人通报。”

  不过前提是，他得回去跟某个小心眼儿的大掌柜打个招呼，不要再把她的朋友拦在门口了。

  ☆、16、多谢

  大约是心结得到开解，孙少爷十分开怀，到底坚持把石聆送回锦绣坊。他一个大少爷，出门便有车马代步，硬是陪着她走了回来，又为了避嫌停在街角，说什么也不进去坐坐，倒也算是有心了。

  另一头，石聆一回锦绣坊就吓了一跳，。

  只见袁大掌柜居然难得地在店里百无聊赖地拨算盘，石聆有些吃惊。她也曾冷着脸逼迫袁清在书房看账本，不过这厮连半个时辰都坐不住就开溜了，这会儿居然到店面来拨起算盘了，看他两根手指头在算盘上拨来拨去，周围两个账本子都没有，哪是在算账，根本就是在听响儿。

  这面子工程也做得太不地道了。

  不过她倒是注意到，袁清手指头内侧有些老茧，这可不是生意人该有的，怎么倒似是做什么落下的。

  &1dquo;袁掌柜习武？”

  注意到石聆的视线，袁清目光一闪，放下算盘，笑了笑：&1dquo;幼时体弱，习武强身而已。听说泰和商行的人又来了？没找你麻烦吧？其实你也不必去的。”

  &1dquo;人家下了帖子，指名道姓请我，也算是按规矩办事，我问心无愧，拒了倒显得小家子气。没事的，孙家这次对我很是礼遇。”

  袁清点点头，似是无意地望向窗外。

  &1dquo;你与孙家这算是和解了？其实，孙家那位少爷来找了你好几次，都被我拒了&he11ip;&he11ip;你不会对他&he11ip;&he11ip;”

  袁清此人向来坦荡，再说直白一点就脸皮厚，不坦荡的事也往往叫他做得坦荡，只是这会儿却有些支吾，似是怕石聆怪他自作主张。

  倒难得见他这样，石聆索性道：&1dquo;以后也继续推吧。”

  袁清一怔，随即失笑，不知道是为自己没做错，还是为街角那孙大少可怜。他方才见到那孙家少爷亦步亦趋地送石聆回来，石聆也对他和颜悦色，两人谈笑甚欢的样子，连他都以为这丫头是真的消气了。怎么这会儿翻脸比翻书还快？小小年纪，如此喜形不现于色，实在让人担忧。

  袁清不由反思，自己有没有哪处惹了她而不自知的，兴许这丫头表面淡定，内心已经默默给他记上一。

  石聆道：&1dquo;我气也出了，事便过去了。况且惹我的也不是孙璞玉，我跟他生什么气？”

  &1dquo;那你又不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