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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这会儿醒了吗？”

  &1dquo;还没有。”

  华重锦快步入了屋，华老夫人一见他进来，便起身朝他走来，一言不，抬起拐杖照着他的后背臀部狠狠打了几下。若非姐姐们拦着，只怕还要打下去。

  &1dquo;你还有脸回来，我告诉你，倘若这次宝暄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华老夫人指着华重锦说道。

  三姐华重桂忙劝道：&1dquo;娘，你别这样，这事儿不怪老六。”

  华老夫人敲了敲拐杖说道：&1dquo;怎么不怪他，若非他铁了心要娶谢家姑娘，宝暄能气晕？宝暄不是一直说喜欢谢姑娘吗？”

  华重锦忍着背部的疼痛问道：&1dquo;宝暄怎样了？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华宝暄上一次睡了几个月，这次晕倒，即使郎中说无大碍，他还是难免心中忐忑。

  华重梅安慰道：&1dquo;大嫂在守着他，没事的。你的事怎么样了？谢家怎么说？为何要退亲？”

  提起退亲，华老夫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朝着华重锦招手道：&1dquo;重锦啊，你过来，我有话与你说。”

  &1dquo;打疼了吗？”华老夫人问道，&1dquo;娘实在是气极了，你别怪娘。方才我一直在想你与谢家小姐的亲事。谢家既然不愿，你就别强求了。我琢磨着，待宝暄醒了，便托个媒人去为宝暄提亲。”

  华重棠忧心忡忡地说道：&1dquo;娘，这怎么行，谢家刚拒了老六，我们再为宝暄求亲，哪有这样的事。再说，那姑娘不是打了宝暄吗。”

  华老夫人认命地说道：&1dquo;可宝暄喜欢她，为了她都昏倒了，你说能怎么办？”

  &1dquo;倒是可以试试，就怕谢家再拒亲，那我们华家的脸面往哪儿搁。”华重莲说道。

  华重梅瞥了华重锦一眼，见他脸色微沉，提醒母亲道：&1dquo;娘，您老别忘了，老六也喜欢谢姑娘，且谢姑娘亲口说过不喜宝暄，你就别折腾了。”

  几人七嘴八舌正在商议，就听桃枝自内室走出来说道：&1dquo;小公子醒了。”

  于是，众人一窝蜂挤到了内室去。

  华重锦没动身，只是问桃枝：&1dquo;小公子情况如何？”

  桃枝忙道：&1dquo;没事了，神色清明，也能起身，正在与夫人说话呢。”

  华重锦放了心，在屋内站了会儿，听得内室华宝暄说话的声音似是中气十足，便没进去，而是转身出了园子，也没回自己的院落，而是带着夏扬出了府。

  冷月已升上中天，街面上静悄悄的。

  他随意找了家酒馆，要了一坛酒饮了起来。他也不用酒盏，就用大碗，接连灌了几大碗。

  他的酒量是极好的，平日里就是饮个一坛子酒也不醉，今日却不知为何，只是喝了几碗，便有了几分醉意。

  或许，是心情不佳的缘故。也或许，是饮得太快的缘故。

  夏扬怎么也劝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喝得酩酊大醉。

  他喝多了也不乱酒疯，只是笑个不停，但那笑，夏扬却觉得比哭还难受。其实，他倒宁愿都督能哭出来。只是，在家，他是顶梁柱，在外，他是三州都督，这样的身份不允许他哭。

  可他就不难过了吗？

  夏扬搀着他上了马车，一路驶回到华府，可到了府门前却说什么也不下马车，抱着膝盖坐在马车中，大着舌头说道：&1dquo;我要见小禅。”

  夏扬犯了愁，这黑灯瞎火的，上哪儿去见谢小姐。他哄道：&1dquo;都督啊，你先回府歇着，明日再去见谢姑娘。”

  华重锦摇摇头，笑吟吟道：&1dquo;不行。”

  夏扬无奈，只好派门房到府中去请华老夫人。过了会儿，就见华府的四个姑娘还有华老夫人一道出来了。

  华老夫人掀开马车车帘，借着大门口灯笼的光芒，看到华重锦双手抱膝，头低垂，沉默着坐在车厢一角。

  听到说话声，华重锦抬起头，唇畔扬起一抹灿烂而慵懒的笑意：&1dquo;母亲，你怎么来了？”

  迷离的目光掠过几个姐姐的脸，指着她们笑道：&1dquo;哦，姐姐们也来了。一个，两个，三个，四个，都来了。什么事啊？宝暄又出事了？”说着，他便起身欲要站起来，脚下不稳，却一头栽倒了。

  华重锦对自己向来严苛，饮酒极少醉过，更不要说像今夜这般醉得如此严重。

  华重梅上前搀住她，说道：&1dquo;宝暄没事，赶快回去歇息吧。”

  &1dquo;哦。”他哼了声说道，&1dquo;不行，我要去看宝暄。他要什么，我就要给他什么。我的九连环，我的木马，还有那个宝剑，最喜欢的那把剑，都给宝暄，都给他。”

  &1dquo;好好好，都给他。”华重桂说道。自小，华重锦就让着华宝暄，但凡好东西，都会先给宝暄。

  华重锦笑着笑着却忽然趴在车厢内呜呜哭了起来。

  一会儿笑一会儿哭。

  夏扬吓得手足无措，不知该不该上前搀扶他。

  他不起身，几个姐姐也搀不起来他，就听他说道：&1dquo;所有的都给他，就不要让他抢我的小禅了。”

  华老夫人怔怔站在那儿半晌没说话，宛若泥塑木雕。

  华重棠暗暗叹息一声，眼圈红，暗暗抹了把泪水。他这个弟弟，人前太刚强了，谁又能想到，他也有如此脆弱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