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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光还未亮,裴寂倚靠在外间的椅背上,单腿支着,面无表情地擦拭着手里的短刀。
那是一把好刀,刃薄且线条流畅,甩一甩就晃出雪白的光。
栾越敲门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副场景,他小心翼翼瞥了一眼屏风的方向,可眉峰还未掀起,忽然脊背麻,急忙收回目光,看向自家将军。
这么一看,顿时腿肚子软。
将军这副模样,分明就是震怒的前兆。
心头乱糟糟的,一对上将军幽冷的目光,栾越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将军,昨夜那个酒,我也是为了将军好......”
裴寂冷嗤了一声,收回了手里的短刀,黑眸里的冷光越凌厉:“这就是你给我下药的理由?”
栾越膝行了几步,急忙解释道:“这些日子,将军为了那小公主实在太过反常了,我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话说了一半,他就被裴寂变得阴鸷的眸色吓得改口:“属下这也是听来的,将军眼下如此,不过都是因为还没得到,所以才......馋得紧......”
裴寂抬手制止了栾越接下来的话,他双眸紧闭。
栾越说得对,他也没想到自己面对心心念念这么久的人,能忍这么久。
这一路,他确实一直被小殿下牵着鼻子走。
可是想起昨夜小殿下的话,他抿成一条直线的唇瓣忽然高高勾起,心情大好,朝着栾越摆手:“罢了,回去后,你自去领二十军棍。”
栾越闻言,整个人松了一口气,偷偷抬头去看裴寂,忽然被他脸上的笑晃了一下,拱手恭贺道:“将军总算真的抱得美人归了!”
虽然在他的心中,那水性杨花的小公主,一点也配不上自家将军。
可是谁让将军喜欢呢!
还喜欢得要命!
裴寂剑眉微挑,睨了栾越一眼,一下子猜到了栾越的心思,他轻咳了一声道:“还没,还有以后不准你诋毁公主一个字。”
栾越整个人都傻了。
还没?
昨夜那动静,没成事?
他就住在隔壁,昨夜架子床的咯吱声,那动静,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才停下。
将军却说什么也没生,这......
还不准他诋毁公主?
等等,诋毁?
栾越想到这里,突然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家将军。
“嗯,公主府的男人都是摆设!”裴寂幽幽落下这句话,目光微抬,看向了里间床榻上的身影。
栾越怔了一瞬,旋即又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向裴寂,开口唤了以前的称谓:“小师叔,你是不是傻啊?我们已经不是半点不晓男女之事的小和尚了,那小公主说她是清白之身,你就信啊?”
听到这十年前的称谓,裴寂眉头抿紧,冷眼瞪了他一眼,骂道:“滚。”
栾越急忙起身,撒腿就往外走,可走到门口,才想起方才的来意:“今夜就能离开了,军师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栾越话罢,将房门关紧。
将军这些日子,眼睛几乎没离开过那位小公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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