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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刻,我清晰地意识到我是个自私的家伙。
我没法感同身受梦想对幸村的重量,只能从自私的角度出发,暗暗希望他是我这样软弱怕死的人。
不要在这种时候也这么有魄力啊,精市。
“……你还真是超乎我想象的,是个网球笨蛋啊。”
我还带着鼻音,试图笑着说出这句话,并没有成功。
“嗯。”
对面的幸村有些无奈地应了一声,没有反驳。
一段时间,电话里只剩下他的呼吸声,与我压抑着的细小抽泣。
“抱歉,没办法说出鼓励的话,还要你反过来安慰我。我太自私了,抱歉……”
我平复了呼吸,小声说道。
而幸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声线变得有些失真。
“自私的是我啊,静。”
“……今天下午收到手术排期的通知时,我想过要不要等手术做完再跟你说这件事情。但我还是给你打电话了,即使我知道你会伤心。”
我愣愣地听着他温和的声音。
“这样说会奇怪吗?听到你在为我担心,我会有点高兴。”
“……真是恶趣味啊。”
我只能叹息道。
——
幸村对于自己的病情,似乎比我来得更加冷静从容。
我知道他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件好事。
他似乎从来不愿意在我面前展现出任何脆弱的部分,即使身体上的脆弱并不会因为个人意志的坚强而消退。
当他的肌肉突然无力到无法站立,甚至呼吸肌无力到需要机器的辅助,只能一直住在医院里的时候……他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我偶尔会陷入这样没有答案的思考。
幸村那副温润精致的外表简直是最大的骗局。这个人的内在明明比真田的脸还要冷硬坚强。
在那次电话之后,幸村又给我打过两次电话。
比起打电话,我通常是更喜欢发消息的。需要实时反应的电话总有种无形的压力,而发消息则轻松许多。
可第一次的,我察觉了电话的好处。
对方的呼吸声、语气、措辞似乎能反映出一部分的情绪。我偶尔会窥探到幸村的负面情绪,就像潜藏在平静海面下的风暴,或是冰山淹没在水中的部分。
而我只能在海面上观察、推测,看不见水面下的全貌。
总体来说,我觉得幸村的精神状态应该还行?应该吧。他在电话里笑得比我多,甚至还会开一些地狱玩笑,起码求生意志很强……
“精市手术那天,正好是你们的比赛吗。真不巧啊。”
午休的天台上,我看着天空说道。
“那天不也正好是你出道一周年的歌回吗。”
身边的仁王情绪也有些低落,倒是同病相怜了。
“你状态没问题吗。要改期吗。”
“预告早就发出去了。正好是纪念日,经纪人为我又是联系版权又是宣传,同社的liver都把配信时间调开不跟我撞上,粉丝的同人创作也预热了这么久……”
我闭了闭眼,自嘲道。
“在这种时候我怎么能说改就改啊。这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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