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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你揍他就不许我揍他了么?”楚龙吟一瞪眼睛,“要爽大家一起爽才是。”
“你不怕驸马参你一本么?”我忍不住问。
“他刚才叫你什么来着?”他不答反问。
“狗奴才。”我道。
“你若是狗奴才,那我是什么?”他又问。
“狗官。”我扬扬眉毛,用徐清源的原话回答他。
知道我是故意的,他又敲了我一扇子,坏笑着压低声音道:“我若是狗官,那皇上就成了什么?”
“狗皇——唔……”我那个“帝”字还没出口就被他大手一伸飞快地捂在嘴上,好笑不已地道:“嗳嗳,傻小子,什么都敢说呢?!难怪有胆子当面骂驸马不是个男人。”
原来我刚才同徐清源的对话已经被他听了去,见他说到此处时眼睛亮如星般地盯了我一眼,才又往下道:“所以喽,徐清源身为皇亲国戚言语无忌,纵是说到皇上面前也逃不脱罪责。你我的命在他眼里可有可无,但他自己的命和前程那却是相当重要的,他犯不着为了要我们的命而把他自己也搭进去。”
……楚龙吟是混蛋中的至尊,徐清源在他面前犯混当然只有吃亏的份儿。
我去扒楚龙吟仍捂在我嘴上的大手,他却借机在我的脸上捏了捏,还有意无意地用指尖擦过我的嘴唇才肯放开,低笑着道:“小脸皮儿够嫩的,难怪男人也要为你心动了。”
我这肉身的脸又该死的烫了起来,转身便往客房的方向走,他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谑笑着道:“小天儿走得那么快是要做什么去?抛下你家老爷不管了么?”
“老爷你不是要吃桃子么!”我没好气地头也不回地道。
“喔喔,那……我与小天儿分桃吃,可好?”他在身后道。
我蓦地扭过头去看向他,却见他扬着眉毛,一脸正经一脸无辜一脸纯洁地望着我。
分……分桃而食,这是与断袖、龙阳齐名同义的典故,是我太多心了么?……是的吧,这混蛋常常百无禁忌乱开玩笑,想来是他说者无意我听者有心了。
回到客房,这家伙也没再提吃桃子的事儿,因为晚上要巡视,所以一回去他就滚到床上呼呼攒眠去了,我在外间床上躺着翻来覆去烦了会儿心,觉得想啥都没个谱,于是干脆啥也不想也睡了过去。
至于那位驸马爷,就让丫继续在地上歇着吧,那儿凉快。
吃罢晚饭歇了会儿大晌,天色擦黑的时候楚龙吟终于摇着扇儿带着我跨出门来开始四处巡视,除了我们两个之外身后还跟了四名岛上的下人——楚龙吟痞虽然痞,但也不是傻痞生痞,该保护自己的时候他也绝不客气的。
先是转了一圈所有宾客的客房,见有的老老实实待在房里,有的却聚在前厅,还有的则仍在邀朋引伴地寻欢作乐,譬如徐驸马。
徐清源好了伤疤忘了疼,竟又勾搭上了那位典曹都尉身边的小厮,我和楚龙吟巡到他那房间窗外时,从窗口望进去正可看到他搂着那小厮喝酒,而典曹都尉则在旁陪酒——就算他不满驸马作为又能怎样,人家是驸马,他不值当为个奴才得罪皇亲国戚。
思及此处,不由望了望身边的楚龙吟,尽管不愿承认,可……可凭心而论,他对我,确实……不算太差。——当然,不包括他开的那些混蛋玩笑在内。
楚龙吟觉我在看他,转过脸扬起眉毛,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冲着我抛了个媚眼。没有理他,只跟在他身后继续绕往别处了。
第一轮巡视下来,所有剩余宾客一个不少,人头齐全。
楚龙吟找邢总管要了壶小酒、一碟子干果,而后坐到亭子里自斟自饮吹着凉风歇起了大晌。我跟着转了一大圈也有些累,便坐在亭子的围栏上休息,楚龙吟瞥见了也不甚在意,还招呼那四名岛上下人也过来坐下歇歇,那四人却没这胆子,连连躬身谢着而不敢当真去坐。
待了约摸一个时辰,第二轮巡视开始。有几位宾客已经熄灯睡下,房门口和窗外各守着一名岛上下人。前厅里还有两三个人未离开,其中就有昨天嘲讽过楚龙吟的那位陈大人,独自坐在角落里喝茶。而徐清源的房里……已经不堪入目了,我们从窗外掠过时那变态正搂着那小厮求吻,典曹都尉只管在旁喝酒以掩饰尴尬,估摸着他今晚又要横着出门了。
三更左右是第三轮巡视,前厅里已经没了人,徐清源的房间却仍灯火通明,只是将窗户关了,想是怕夜深人静扰到旁人休息,饶是如此仍能听见里面时而出的不堪入耳的下流笑声,以至于立在窗前和门外值岗的那两个下人脸上都有着十分的尴尬。
第四轮巡视在四更天,岛上万籁俱寂,我正跟在楚龙吟身后打着呵欠,冷不防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反应已有些迟钝的我便一头撞在他的背上,只听他沉声道了一句:“跟上。”便迈开大步飞快地向前面的客房走过去。
定睛一看,前面的客房正是那位陈大人所住之处,窗前门外并无一个值岗下人,窗扇洞开,屋中漆黑一片。
不由一个激凌清醒过来,跟着楚龙吟的脚步小跑着向着那客房冲过去,直奔到窗前藉着月光向里间屋张望,却见床上豁然躺着一具浸血之尸!
我和楚龙吟几乎不约而同地绷直了身子——居然还是又死人了!我们整晚的辛苦完全成了无用功。
楚龙吟沉喝着向跟随着我们的那四名下人道:“去将邢总管找来,另再去通知所有房外值岗人等,就说是本府的命令——未得到本府肯,任何人不得进出房间半步!”
那四人立即应声离去,楚龙吟也不耽搁,绕至房间正面推门进屋,我跑了两步赶到他的前面将屋中油灯点燃,好让他可以第一时间去检查屋内情形,而他也好似早便料到我会这么做一般,根本就没有犹豫,直接奔了里间屋,诡异的是我居然还能在这个当口想到了“默契”一词,连忙摇了摇头阻止住自己可能因睡眠不足而不受控制的思绪。
进得里间屋,见墙上不出所料地一如白少杉房中那般写有三个血字:第二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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