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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惜棠抿了抿唇，没有说话。谢洵吻着她的面颊，声音很温柔，&ldo;今日的事，我会寻母亲说的。&rdo;他坚定地说，&ldo;再不叫她这样了。&rdo;

惜棠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尽管心下触动，但并不是很信，毕竟王太后的性子，岂是说变就变的。几年下来，她其实也习惯了，但偶尔还是会觉得疲惫。但她还是微笑着道，&ldo;好，我相信你。&rdo;

谢洵与她十指相扣，无言地亲吻着她。惜棠安静地感受着他的吻，忽然开口了，&ldo;郎君，我……&rdo;

谢洵停下了动作，望进她的眼睛，问，&ldo;是在想阿姊吗？&rdo;

惜棠的目光渐渐染上了哀愁，谢洵看在眼里，只觉得心都要被揉碎了。&ldo;你莫管母亲和阿姊说什么。&rdo;他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决，&ldo;成亲前我就说过，这一生，我只会有你一个人。&rdo;

&ldo;嗯。&rdo;惜棠感觉自己的眼眶湿润了，她双手抱着谢洵，把脑袋埋进他的脖颈里，&ldo;我相信你。&rdo;

谢洵心中一片柔情，他没有再说任何话，只是也深深抱紧了惜棠。

与此同时，长乐宫。

&ldo;如何了？&rdo;太后问，&ldo;陛下可有见你？&rdo;

尹含真犹豫道，&ldo;回姑母的话，见是见了，只……&rdo;

尹太后蹙眉道，&ldo;只是怎么？&rdo;

&ldo;臣女来到金华殿时，陛下还未回来。&rdo;尹含真如实道，&ldo;约莫等了几刻钟，陛下才回来，见着臣女，叫臣女把甜汤放下，便叫臣女退下了。&rdo;

&ldo;还未回来？&rdo;尹太后喃喃自语，长乐宫到未央宫的脚程，她是知道的，皇帝给她请完安后就离开了，按理说含真到时，皇帝没理由不在宣室殿才对……但那都是小事，尹太后也没有多想，注意力落到了别的地方，&ldo;皇帝片刻钟都没多留你？&rdo;

尹含真红着脸，摇了摇头。

尹太后不禁气闷，&ldo;皇帝这是故意做给哀家看的呢！&rdo;

&ldo;姑母莫恼。&rdo;尹含真连忙道，&ldo;许是臣女言行有失，惹了陛下不喜……&rdo;

&ldo;你这样好的女郎，哪里就能惹了皇帝不快！&rdo;尹太后冷冷道，&ldo;分明是哀家这个母亲叫他不快了！&rdo;

谈及天家母子关系，尹含真不敢随意应声，只是静默着。尹太后紧紧抿着嘴唇，脸上满是愠怒的神色，一直在旁边伺候的宋媪见状，轻轻开口说了句，&ldo;许是陛下年岁尚轻，还未通男女之事……&rdo;

&ldo;八郎都成婚近一年了，皇帝这个做兄长的，难道还……&rdo;尹太后口快快地说到一半，终于想起了什么，忽然噤声了。她沉默了一会，然后问，&ldo;哀家前些日子送过去的宫女，皇帝一个都没幸过吗？&rdo;

宋媪神色为难地摇了摇头。

尹太后神情有些难看。皇帝不通人事，这问题倒是十分严重……尹太后一时忘了今早皇帝给她带来的种种不快，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道，&ldo;也怪哀家，早年怕皇帝年纪轻轻，耽于女色，在这方面管束严了，叫皇帝成如今这般……&rdo;

尹太后想了一会，&ldo;皇帝好好的一个男儿，岂有不懂得这些的？定是先前送去的宫娥品貌不佳，不叫皇帝喜欢，你派人从掖庭里再选些出挑的家人子送去。&rdo;

宋媪恭敬地应是。尹含真听着两人言语，不自觉攥紧了下裙裾。

尹太后没有注意到侄女的小动作，仍旧和宋媪叮嘱着种种细节。末了才深深叹息道，&ldo;身为帝王，九五之尊，三宫六院，哪个能少的了？总要让七郎起了心思，才好谈及立后之事啊。&rdo;

长扬

次日有早朝。

谢澄于高座之上，面无表情地听着满朝公卿说一些似是而非的废话；而在大殿的另一边，尹太后派来的内监仍一刻不松懈的记录着。

耗时一个早上朝会终于结束了，群臣山呼万岁后，便陆续膝行而退。谢澄刚回到宣室殿，便有一内侍匆匆而入，跪地道，&ldo;陛下，尹丞相求见。&rdo;

&ldo;方才在朝上不都说完了吗？&rdo;谢澄舒展长臂，任十几位宫人忙上忙下地侍奉他更衣，连目光都吝啬看去，只是漫声道，&ldo;朕还要去长杨榭，叫丞相先回吧。&rdo;

内侍有些犹疑，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动作，而谢澄已经冷冷发问了，&ldo;朕的话也可以当作没听见了？&rdo;

内侍听了皇帝此言，几乎惊骇欲死，连连磕头认罪。卫和看不下去了，连忙以眼色示意人带内侍下去，终于见皇帝的神情微微舒展了。

&ldo;……陛下。&rdo;卫和小心翼翼地问道，&ldo;是摆驾长杨榭吗？&rdo;

&ldo;连你也要朕说第二遍？&rdo;皇帝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大步迈出了宣室殿。

自皇帝登基以后，留在未央宫的时间，竟没有驻跸于长杨榭的时间长。

秋日，是万物凋零的季节。但风却凉爽而宜人，丝毫没有燥意。这样的天气，其实是很适合狩猎的，往日来到长杨榭，皇帝总要趁兴猎上一只狐，或是一只鹿。

但今日皇帝却没有兴致。只像往常一般，与众将士笑闹了一番，便打发他们去训练了。自己则沉着脸踱步回清凉殿。

新晋提拔的羽林左监班珑仗着与皇帝亲厚，跟在皇帝后头，鼓着胆子问了一句，&ldo;陛下今日不狩猎吗？&rdo;

皇帝这才发觉班珑跟在身后，&ldo;朕今日没兴致，改日吧。&rdo;皇帝眯着眼睛，&ldo;倒是你，怎么跟着朕，不去盯着那帮皮猴训练了？&rdo;

&ldo;往日都是训练惯了的，不用臣盯着。&rdo;班珑怕皇帝以为他懈怠，连忙辩解说，&ldo;臣就是见陛下心绪不佳，想和陛下说说话……&rdo;

班珑心思纯朴，又是皇帝一手提拔起来的，待皇帝最是忠诚不过。听着如此言语，皇帝也不觉得他作态，只觉心中格外慰贴。皇帝于是笑道，&ldo;你有这样的心思，便胜过与朕说千万句话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