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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下捡起那张纸币，将它递了上去，而后小心翼翼的看向女警，「警察阿姨，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啊？」

女警温柔的蹲下身子，摸了摸我的脑袋。

「小姑娘，不要这样说，阿姨先带你回警局待一会。然后等阿姨下班了，把你领回家好不好？」

听到女警这样说，我的一颗心彻底放回到肚子里。

我还以为我妈那样挤兑警察阿姨，她会不想管我呢。

「好，我都听警察阿姨的！」

「对了阿姨，这钱给您。我会扫地刷碗，我也能少吃些，我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我就像宠物店中竭力推销自己的宠物，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优点都展示出来。

「我还能给您捶背捏脚，洗袜子、洗内裤我也可以！」

女警却声音再度哽咽了。

「这都是你在家的时候需要做的事情吗？」

我点了点头，「对呀，我从七岁开始就会做这些了。只是我力气不够，就算是现在刷锅的时候也会觉得吃力，但其他的事情我都能很好的做到了。」

「妈妈说，我已经是小大人了，要懂事的。」

我眨巴着天真的眼睛，与女警四目相对。

她却很快别过脸，「走吧，阿姨带你进屋子暖和暖和。等回去以后，阿姨再给你抹点药膏，你手脚的红痕会很快下去的。」

她牵着我的手，领着我重新走进警察局。

「对了，你以后就叫我杨阿姨吧。」

虽然将我带去警察局一事并不完全合规，但杨阿姨的一句话就令其他警察们哑口无言，默许了我的存在。

那句话是——「法理之外，还有人情。」

我双手捧着杨阿姨给我倒的热水，才彻底感受到劫后余生的庆幸。

这次，我是真的活了。

跟随杨阿姨回家后，我才发现杨阿姨的温柔，和我妈妈偶尔在我做了让她称心事情后奖励式的温柔截然不同。

我总算是想明白为什么我从前总觉得妈妈对我的好，有些怪怪的。

因为妈妈对我的好，只是一种利益交换。

她在潜移默化中pua我，让我以为只有做个乖巧懂事的孩子，才配得到她的爱。

可是明明李耀宗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轻易得到这一切。

甚至就连他胡闹学着爸爸的样子去责打妈妈时，妈妈也会夸他有男子气概，还会劝他当心把手打疼了。

「小宝，别想那么多。就算父母没有一碗水端平，也没有关系。」杨阿姨出现在我的身后，手上端着一杯热牛奶。

「喝了牛奶就去睡觉吧。只要你肯自强自爱，那么就能有摆脱原生家庭的一天。」

我眼睛猛地亮起：「真的吗？」

杨阿姨笑得很是灿烂，语气笃定道：「真的啊。杨阿姨也是这样走过来的啊。」

那晚，杨阿姨将我搂在怀里，给我讲述了她的经历。

嗅着杨阿姨身上甜甜的味道，靠在她的臂弯里，我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要是杨阿姨是我妈妈就好了，这是我有记忆后第一次被人哄睡，也是第一次睡这样柔软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