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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你脸挺大有点难为人（第2页）

各自走到对应的台子，时妩伸出手，捻了捻桌上宣纸一角。

太差了。

时妩微微皱起眉。

她的书法，是祖父亲自教的，一手行书险中求平，不失狂放。

祖父说，好字要配好纸，所以，她连习字用的纸，都是京中澄心堂最好的洒金生宣。

后来去了兵营，来往军情传递，不是用皮纸也是用竹简，共同特点都是坚韧耐写。

像这样烂到一扯就破的熟宣纸，她还从没见过。

时妩看向副导演，指了指桌上宣纸，“纸太差了，请帮我换一份。”

“还有这墨的味道，非常劣质，一并换了。”

——「时妩在装什么，还要换纸墨，真把自己当大家闺秀了呗。」

——「有一说一，那宣纸一捻就烂了，的确很差啊，我觉得人家要换也没问题」

——「重点不是她又凹人设吗？上次采访说自己家是书香门第，问她琵琶行怎么背，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字」

——「前面的，我今年二十八都背不出琵琶行，要不你还是把我杀了吧？」

副导演支吾半天，脸都紫了。

这个环节主打娱乐性质，娱乐圈里的人，或多或少都会点乐器，琴棋书画的重点是琴，后边三个只是走个过场。

信息化时代，人手一部手机捧着，谁还用墨水写字啊。

五块钱一瓶的墨水，它不劣质谁劣质？

这个节骨眼，上哪去找好的笔墨纸砚，副导演很想摆烂说没有，可现场这么多双观众眼睛盯着呢。

好在隔壁就是美术学院，副导演快马加鞭，借了宣纸和墨水过来。

眼看简亦繁那边洗洗切切完毕，都要准备炒菜了，时妩终于开动。

新开封的墨水散出浅淡的墨香，很快被浓郁的炒菜香气盖过。

顾客们显然更垂涎简亦繁的炒菜，对时妩这边无动于衷，连上前看一眼的兴致都没有。

时妩也不急，目光落在生鲜区上方悬挂的巨大牛头图板，沉吟片刻。

饱蘸墨水的毛笔落下，在宣纸上晕染开，顺锋，点染，拨墨，勾勒。

十五分钟的时间过去，时妩满意的放下笔，小心将宣纸揭起。

惟妙惟肖的水牛在河边栖息，眼神湿漉，鼻息朦胧，逼真得仿佛要从宣纸上跳出。

有注意到时妩的顾客看过去，人群中，爆出一阵小小的惊呼。

“哇塞，这牛画得好像啊！”

“还以为时妩要写书法，原来是水墨画？”

“完了，我学美术十年了，也画不出她的一半，我废了，呜呜。”

这个点，商场里多得是从隔壁美院放课的学生，都有美术功底在身上。

看见时妩新鲜出炉的作品，不少懂画的人立刻围了上去。

“时妩，你能给我画个肖像画吗？”

“你脸挺大，肖像画有点难为人了，时老师，能请你画一幅风景画不？最近风景画得我脑壳疼，想参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