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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1页）

“岂止是这样东家”小厮瞧着一众人，有些哽咽道：“东家说的还是最好听的。几位客官不知道，镇上因为这个事情，没少骂我们。我们东家人这么好，还有善心却也被人辱骂了几年。这几年，我瞧着他只能以多吃些食物解心里郁气，心里早就不是滋味了。

东家的苦，那些外人又哪里晓得？”

锦衣卫（修）

这话说得着实戳人。

可还没完，小厮一副愤恨模样：“还有镇里有些人，你们评评理，他们自己不住壹福楼，竟可恶撺掇起其他人。真是眼睛长到肛眼去了。壹福楼的摆件儿哪个不是专人打造，一顶一的好？”

掌柜的有些无奈看看他，话落，他目光一转又落到姜止吟等人身上。他摇摇头，面色多了些尴尬，“莫听鲁大说这些，没有这么严重。”

闻言，被唤做鲁大的小厮，双目圆瞪看一眼掌柜的，面色明显是诧异的神情，有些不理解他这时候还替那些曾今伤害过他的人说好话。

感受到身旁的诧异神色，掌柜无奈极了。他总共和数百个亦或者更多伙计共事过，但鲁大是唯一一个自洛州就跟着他，一路陪着他起起伏伏的人。他当然可以理解他为自己打抱不平的心理。只是，打抱不平又有何用呢，大环境如此，除了接受便只能接受。

但虽然他居于现状，却也不代表完全妥协。

总归，他也有自己的私欲。总不能说，但凡不同的观点只能泯灭。毕竟没人规定一束鲜花一定要长成向日葵或者玫瑰，镇上事亦如此。

一生几度秋凉？

他只需做自己要做的便好。

“镇上因为妖魔一事牵连到壹福楼是让我有怨恨不假，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也慢慢适应。况且，栈里每日接客少，我恰好能过上悠闲日子。他们歧视妖魔就歧视，我门外照样还是用白郎迎客，无甚改变。再说，镇上不是所有人都持一个看法的，只不过是碍于大环境一直未寻到机会为妖魔开口罢了。今如此，我已知足。”话是如此，但掌柜仰头望天，依难掩话中无奈。

也是，当多数人持同一个想法，那就是公理。少数即罪恶。

自进了壹福楼时，姜止吟发现，这里客流虽少，但掌柜也一直用自己的方式去抵抗所谓的公理。她想，这种情况下，如果是她她要怎么做呢？

誓死抵抗？默默妥协？暗自努力？

依现在来看，似乎都行不通。

就像掌柜数十年坚持的一样，有用吗？

有是有。但只是量的改变。

或许是一人的力量过小，也或许就像掌柜口里说的那样，同他一样仍在坚持的伙伴，已逐年减少。

可能明哲保身也属于人的一种表现形态。就像她阿姐被诬陷杀了皇储时，起先也有为此发声的，但后来呢，阿姐被提审，最后的最后又有几人敢再说什么？

她能体谅掌柜的话，因为她也不怪那些人，她只会想，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私欲的，从前的自己不也只希望同父皇和母后还有姐姐过好日子吗？

可后来希冀破碎，所求变做一团虚无，她入了梵尘山。从此，日复一日修炼，下山历练，为阿姐洗刷冤屈成了她的所求。

这么多年下来，伤口也慢慢愈合，她渐渐原谅了所有人。

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尤其不能代表伤疤已经抹去。

毕竟，伤终归是伤，再完美无瑕，也是留有痕迹的。她唯一可以做的是，假装曾今的伤疤不存在，像掌柜一样，“悠闲”的活着。

但事实往往，总还是不好过。

就像有些人明知真相，仍给你判下“死刑”。她们化作枷锁，无形伴你至终生。不在攻身，而在攻心。

凡界有云，正义会迟到，但不会缺席。试问，迟到几年甚至几十年几百年上千年的正义真的是正义吗？

不可谓正义。

但她想，正义尚可迟到，却绝计不能没有。

抛开妖魔生来就高人一等的能力，镇上如今的旧则就谓之公平吗？

答案是肯定的。不公平。

只此时，方炯拱手：“大哥如此高义，实在佩服。不知尊姓大名？”

掌柜的摆摆手，道：“高义属实算不上，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罢了。你们可以唤我鲁嵩。”

话落，方炯看向他，又一拱手接上一句嵩大哥。话里满是敬慕之意。

这句嵩大哥，倒让鲁嵩一惊，忙拦住他的动作。

同时，一句大哥倒叫姜止吟眼波微动。

她忽然想起鲁嵩来镇上也有很多年，或许，关于定下此等规矩的人也知晓一些？

再找不到比问他更合适的人了。

思完，姜止吟正想问，却见两人不知怎的，相拥起来。与之一息，鲁大欣慰瞧着抱着的两人，眼圈泛泪。

背对她的鲁嵩眼角褶出笑纹。他在笑，而且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愉悦，就好像通过一个拥抱，他们成了忘年交。

见状，姜止吟只好暂放下话口，不打断两人真情流露的动作。

冷风徐徐，却也不敌此刻温情脉脉。

姜止吟移转视线，见苍晚清也恰看着两人，翩翩如玉的少年，看到这一幕倒似也回忆起什么，多分躁郁。

如此温情的画面，他在想什么呢？

片时，鲁嵩松开方炯，稍稍静了下来：“你们今晚的吃住都免了。”

“谢谢嵩大哥。”

见没了话头，姜止吟寻着机会问鲁嵩，“听镇里人说，这里的规矩是因为孙大郎的事情，可否问一问，定下规矩的又是何人？”

听到“孙大郎”三字，鲁嵩眉头一挑，到了后头皱紧了眉头：“孙大郎的事我知道，确实让人唏嘘。至于你说的那个官员我倒不知道太多，若是猜的不错，那日出面的应当是他家里的小t差，来的有三人，穿的都是不显眼的私服。至于他们的主子，我未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