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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那你的白月光呢?你好歹是个参军，今年能升前军司马，三十以前做将军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何况你家中父母尚在，除非是那些一班大员的女儿们，否则就你的条件谁配不上，她怎么就不肯嫁?”

  沈成君以过来人的目光看向苏晏想当然地规划了这些，待他说完，即刻道：&1dquo;不是她不肯嫁。我们年少相识情投意合，家中亦是门当户对，亲都订好了&he11ip;&he11ip;她却遇到意外，永登极乐了。那以后，我便入了骁骑卫，直到现在，成天跟一帮大老爷们儿厮混。”

  苏晏不料光棍背后还有这段往事，登时缄口，半晌道：&1dquo;&he11ip;&he11ip;对不住，我不知道。”

  沈成君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1dquo;所以我后来便死了心。先遇到了她，后来其他人千好万好，哪有她在我心里重要呢?夜来魂魄也曾入梦啊&he11ip;&he11ip;”

  说完这句，沈成君起身伸了个懒腰，随后哼着段江南小调走远了。

  苏晏留在原地，校场中尘土飞扬，他孤独地望向外头一枝凌霄花。它攀附在其他树上，一刻不停地汲取养分，为着片刻的绚烂。

  而苏晏还没来得及笑话他父母已经开始着手自己婚事的消息，就又被一个噩耗冲得头昏脑涨，几乎当场站不住脚。

  这天萧启琛不知听到了什么消息，急匆匆地到校场找他。苏晏带他躲进中军帐后，这里平时没人巡查，苏晏搬了条木头放着，偶尔坐在上头歇息。

  &1dquo;我今日见着一个人。”萧启琛似是心有余悸，拍拍胸口道，&1dquo;真可怕&he11ip;&he11ip;我差点就以为他要砍了父皇了!”

  苏晏：&1dquo;啊?何人这么大本事?”

  萧启琛接过他腰间的水囊，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大口，好不容易平复了紊乱的心跳，才把今日午后的事缓慢道来。

  &1dquo;父皇午后惯例要在太极西殿小睡半个时辰的，我今日恰好路过，去御医院拿了上次你配给我的方子，御医们做出了药丸，可还多了几粒，我就想着要不给父皇也试试，于是跑去叩他的门。徐公公不在，宫婢们也都没影儿，我觉得这事有蹊跷，就躲在窗外听，结果听到父皇寝殿里还有两个人的声音。”

  萧启琛说到此处，环顾四周，好似在确认没人，才道：&1dquo;是两个男子，一个听着年轻些，是柳文鸢，他对另个人说什么&he11ip;&he11ip;&1squo;冉秋的后事是我亲自料理，你若不信我何苦当年提拔我’&he11ip;&he11ip;然后另个人说，&1squo;这本是武林纷争，不用你们介入，杀他的人我已一个一个地算完账了’&he11ip;&he11ip;?这些我听得云里雾里的，又争执了一会儿，那陌生人对父皇道，&1squo;萧演，我要是想杀你，区区一个柳文鸢拦得住么?’”

  &1dquo;&he11ip;&he11ip;冉秋?”

  &1dquo;然后我就听到了刀剑声!”萧启琛拼命压低声音，还是抑制不住的紧张，&1dquo;他们在西殿里打起来，应该碰碎了花瓶&he11ip;&he11ip;惊动了禁军，可禁军一来又被一个暗卫拦住了，我躲在侧窗下头，没人看见——也可能看见了但没管我。西殿里就这么闹了一会儿，又平息下来。我就听见柳文鸢说，&1squo;谢凌，你也有今天!’谢凌是&he11ip;&he11ip;好似是之前的暗卫统领，他们这是当着我父皇窝里反了吗?”

  他嘴里说出一大串人名，苏晏听得真切的只有冉秋一个，又是&1dquo;寻仇”又是&1dquo;后事”——这不就说明，冉秋和他的三年之约泡了汤，是因为对方死了吗?

  萧启琛还在继续：

  &1dquo;后来&he11ip;&he11ip;就听那个叫谢凌说，&1squo;再过二十年你比我如今还要惨。’然后没多久，我看到个影子从西殿后头走了，父皇出来告诉禁军当作无事生。天慧现了我，但没说，把我赶紧送走，叮嘱这事儿我一个字没听见。我心里慌得很&he11ip;&he11ip;赶紧来找你了——阿晏，阿晏你听到没有?我很怕，父皇到底怎么惹了个来去大内自由的高手?”

  &1dquo;&he11ip;&he11ip;听到了。”苏晏脑中一阵尖锐的响声徘徊不去，敷衍道，&1dquo;既然是从前的统领，应当不会伤害陛下分毫。何况陛下有柳大人护卫，不会有事的。”

  萧启琛心里其实也这么想，只是非要找个确认，闻言即刻放了心，叹道：&1dquo;听父皇提过一次，这个冉秋是自愿去长安当眼线的，去年秋天死在几个江湖人手里。那时父皇叫人去料理他的后事&he11ip;&he11ip;”

  他说得投入，感觉苏晏按在自己肩上的手忽然一紧，疑惑道：&1dquo;怎么了，阿晏你认识?”

  &1dquo;记得我的剑吗?”苏晏死死地按住他，&1dquo;那就是冉秋送的，他是我的恩师。”

  大雁南归，从他们头顶排成&1dquo;一”字飞了过去，翅膀展开掠过云朵，带起了一阵温柔的风。校场后，远离金戈的地方，两人缄默无言。

  苏晏缓了好一会儿，直到傍晚跌跌撞撞回了家，才从突如其来的冉秋死讯中回过神。他后知后觉地难过，可眼泪却跟干涸了似的，一股腥甜的血气堵在喉咙，他蹲在侯府的墙根，垂头干呕起来。

  快要吐出几口胆汁，苏晏才站起来，没事人似的擦了擦眼睛，往堂屋走去。

  他吃过晚饭，走进家中的佛堂。这地方从来是苏夫人的地界，苏晏很少过来，这日见他出现，夫人也不意外，平淡道：&1dquo;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