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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第3页)

郭安屯黑黝黝的脸上泛起一片闪亮的红光。“你是说咱互助组也割条编篓子到下马河大十字上去卖?”

“对头,他们当年是空着手上了崖口的,他们就是靠背柴卖篓把日月过红火起来的,这是现成的路,咱为啥不走。”李丁民说。

“狗日的。咱这些年咋就没有想到这条路呢。干,带着咱互助组的贫农们一起干,干个名堂出来,给区里的领导们看。”郭安屯张张扬扬地叫起来,好像他已领着互助组里的一群翻身贫农干出了一番事业。

郭安屯和李丁民把他们互助组的贫农们重又招集起来,从坡上割回大捆大捆的荆条,一群人坐在皂角树下的场上编扭起篓子。吴根才互助组的人和别的单干户都下来围在边上看热闹,时不时地再说几句风凉话。十几个人在皂角树下编了一天,编出来的篓子歪的歪扭的扭,没有一个周周正正的能拿到大十字上去卖的。端着白铜水烟壶过来的吴根才在一个编废了的篓子上踢一脚,轻蔑不屑地说:“这也叫篓子,把这篓子拿到下马河大十字上卖的时候不要说你是卧马沟的,省的给卧马沟丢人。”吴根才的话引得周围起了一片嘲讽的哄笑。吴根才也是瞅着郭安屯和李丁民不在场,才说这话的。那两个人见一天都没有编成一个象样的篓子,急的钻在官窑里商量事情去了。

这时候吴根才心里也有了想法,他是卧马沟的农会主席,是第一互助组的组长,是土改中入了组织的党员,还是卧马沟才成立的党小组组长。他说啥也不能落到郭安屯李丁民后面去。他决定明天就领着他互助组的壮劳力们到坡上背柴去,他不编篓子,背柴多干练呀,到了大十字上就能卖,比编篓子来的快。土改前,卧马沟的穷人都还不是靠背柴养活家小。“换朝哥,把咱组的人喊到咱上房院说话。”吴根才吩咐一句端着水烟壶先进了上房院。

吴换朝乐颠颠地喊人去了,从上房院出来的时候吴换朝就和吴根才商量过了,他也是主张背柴的。

卧马沟的两个互助组不经意间展开了一场竞赛,一场奔富裕,奔小康的竞赛。

第二天吴根才领着他的人马,浩浩荡荡地到对面山坡上背柴去了。郭安屯李丁民他们组还是割荆条编篓子。半后晌的时候吴根才他们牵着骡马,每个人汗巾里都包着两个夹肉的白馍,从沟口里上来。皂角树下的这群人还和昨天差不多,编出来的篓子还是歪歪扭扭的拿不出手。吴根才这伙人上来嘻嘻哈哈又说了一阵风凉话。

一听人们说起的风凉话,郭安屯就躁火起来。他把编不成的篓子一摔,喊一声:“去他妈的,不受毬这洋罪了,咱明天也背柴去。”

组里的人就都抬头看他,军心乱了。李丁民忙说:“咱也散了吧,明天再说。”等人们都散走后,李丁民对郭安屯说:“明天把拴娃叫下来。”

郭安屯恼着脸不高兴地说:“韩同生不是再三说过,不许和地主分子们搅在一起。”

“人家会编篓子。”李丁民解释一句。

郭安屯沉着黑脸说:“行,让他下来教上两天,教会了车走车路马走马路。咱互助组和他不相干。”

耀先月儿在崖口上的日子刚有了一点起色,又横生枝节,民兵队长宣布不许他们再走出卧马沟。他们被死死地限制住了,这对他们又是一次沉重的打击。这次打击甚至比上一次的打击还要严重,土改的打击虽然沉重,却也短暂。这次就要长久的多,深远的多。面对这样的打击和屈辱他们别无选择,只有忍受,忍受,忍受。

月儿把夜黑间喝剩的米汤热热,舀一碗端着给耀先送过来,“吃饭吧,吃完饭咱们上南疙瘩间谷苗去。”月儿说着凄惨的笑一下。月儿脸上强装出来的这一抹凄惨的笑,差点把耀先藏在心里的委屈悲伤勾引出来。他知道这是月儿强装出来的,是她捂着滴血的伤口在向他笑。她是在宽慰他,鼓励他呀。多好的女人呀,她不仅美丽,而且善良、坚强。有这样的女人陪伴,就是有再大的苦难他也能挺得住。耀先强忍着没有让盈满眼眶的泪水流溢出去,他要对得起月儿脸上露出来的欢笑。在这样的情形下,月儿更应该得到他的关心爱护,在他们遍布荆棘的人生旅途中,他应该走在前面。

耀先接过月儿端递过来的剩米汤,满满地喝一口,故意扯开嗓子说:“对,咱到南疙瘩上间谷苗去。月儿,你注意了没有,今年的皂角花和去年一样开的又稠又旺,咱南疙瘩上的庄稼还能有个好收成。”

月儿背过脸去,眼里的泪水就扑扑簌簌地滚落下来,她怎么能不知道这是耀先在给她说宽心话呢。他一整夜一整夜在炕上翻滚着睡不着觉,藏在被子里半夜半夜地偷哭,他是一个男人呀。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他们没有经受过这样的苦难和屈辱。

崖口上的这一对患难中的夫妻,他们用一只手捂住自己滴血痛苦的伤口,用另一只手搀扶起对方,相互鼓励着艰难地行走在坎坷的人生路上。他们不知道这路有多长多远,但是他们有走下去的决心的勇气。不是他们选择了这条路,是这条路选择了他们。

耀先月儿搀扶着走上南疙瘩上的坡地,回茬复种的谷苗嫩嫩的才显出行。其实现在还不到间苗的时候,不来间苗干啥呀?他们不能一直坐在空窑里想那些伤心的事情,到地里间间苗拔拔草,心里好受一些。

崖口下一片嘈杂热闹,看着那么多人坐在皂角树下割荆条编篓子,耀先月儿酸楚的心潮又一阵阵涌动起来。他们羡慕人们聚在一起劳动时的欢乐与自由,悲叹自己再不能割荆条编篓子了,他们被限制在卧马沟里不许出村,不许去下马河赶集,他们编下的篓子就没地方卖,再编那东西还有啥用。

失去自由比失去财富更让人痛苦,对一个人来说自由比财富更可贵。耀先月儿可贵的自由被别人无情地剥夺了,他们不许乱说乱动,不许乱跑乱窜,他们被死死地限制在卧马沟。

“拴娃。”正在垄行里没精打彩地拔草间苗的耀先听见有人喊自己,蹭地一下扬起头。他现在最盼望的就是有人能走近他们,能和他们亲亲热热地说上一阵话,就是说一阵平淡的家常闲话都行。“丁民哥。”耀先月儿抬头看见上来的是李丁民,他们便露出一脸的惊喜,不顾踩踏地里青嫩的庄稼苗向站在地边的李丁民跑去。在卧马沟所有人当中,现在只有李丁民让他们感到亲切。

“是这,拴娃。”李丁民没有转弯摸角,张口就挑明了说:“互助组想组织大家编荆条篓子,但都手拙脚笨的弄不成,想叫你下去教两手,行不行?”

耀先月儿感动极了,除了丁民哥谁还用这样商量的口气和他们说过话。这还用商量吗,他们做梦都想要融入到互助组里去,这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事情呀。“行行行。”耀先连声说出一串行,生怕应承的慢了把这事再给黄了。

李丁民宽厚地笑笑,把一只手拍在耀先肩上,说:“那咱就走,下去教大家伙编篓子去。”

耀先回身吩咐月儿说:“月儿,你回窑里歇着吧,谷苗不急着间。”

月儿生动妩媚地一笑,说:“你快跟着丁民哥去吧。”

到了皂角树下,耀先先胆怯地向郭安屯点点头,再卑微地向坐成一片的贫农们笑笑。然后才接过李丁民手里的镰刀,在一捆荆条旁坐下,他踩住镰刀把儿,把镰刃儿朝上,抽一根荆条在镰刃上一过,筷子一样粗细的荆条就顺顺地被劈割成两半,白生生的割面平整光滑。

墙一样围成一圈的人们看着耀先玩儿一样把一根根长长的荆条,一劈两半一劈两半,劈割的既快又好,由不得叫起来。“拴娃,你啥时候学下这手艺的?”“是不是马桥村的光头二老汉教给你的?”

坐在地上的耀先没有回答他们,他一边小心地劈割着荆条,一边低低地把割荆条的要领讲出来:“荆条劈均匀了才能编出好篓子,荆条不劈,圆圆滚滚的窝角起边不容易不说,就是编底立腰也不好看。为啥呢?荆条是圆的有缠劲,劈割开就软溜好编扭了。”说着已吱吱地劈割下一堆。耀先换个坐姿,把脚下的镰刀拿过,抓起一把劈割好的荆条示范性地编扭起来。也是一边编着一边把要领说给大家听,他说:“看,打底要粗,立腰要密,扭边要细。”也就是几袋烟的工夫,一个两头翘起,中间凹下,像金元宝一样俏皮好看的荆条篓子就活活鲜鲜地端立在人们的脸前。

人们为耀先精湛娴熟的技术叫起好来,为那个金元宝一样俏皮好看的篓子叫来好来。“看见了吧,就照着这个样儿编。”郭安屯也憋窝着气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看着地主的儿子轻轻巧巧地坐在那里,不费劲不费事就编扭出这么俏皮好看的篓子,心里就有些不服,就有一股气。听郭安屯一喊,跃跃欲试的人们呼啦啦散开,各自找地方坐下学着耀先的样儿编扭起来。耀先一点也不敢怠慢,他尽其所能挨着个儿扳着手教,生怕落下人们的埋怨。

耀先在皂角树下一时间成了人们争相请教的先生,成了香饽饽。人们你叫拴娃,他喊耀先。忙的他在人堆里转不开身。月儿站在崖口边上的杜梨树下,看着下面场上的这种情形,看着耀先在人堆里转来转去的身影,一种美好生活的期望又在心里油然升起,融入到人们中间去,过正常的人生活,这就是月儿最大的期望。

割荆条编篓子,并不是一件多复杂多难的活,得了窍门,多编上几个,手就顺了,熟能生巧。也就是三几天的时间,人们编出来的篓子摆放在场上都和金元宝一样翘着头挺好看。

早早起来扫完村里的巷道,天才微微有一点亮。耀先顾不得吃一点饭,就想下去教大家编篓子,他的心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好过,场子上那么多人拴娃拴娃地叫着,真让他感到亲切,土改以来谁这么亲切地喊叫过他,谁给过他一张真正的笑脸。这让他感到欣慰,感到高兴,也更让他加倍地珍惜。

这几天月儿也感到分外的高兴,这几天的大部分时间她都是立在崖口上往下看,看着耀先在人群中忙碌的样子,她就感到由衷的高兴,这种高兴对月儿来说真是来之不易。“拴娃,换一件衣裳再下去。”月儿喊住兴冲冲又要往下走的耀先。耀先身上的兰粗布衫子已经穿好几天了,上面云云朵朵的有了汗碱卷圈。月儿不能让她的耀先在人前没了面子,他现在是场上的忙人,就应该穿得周周正正排排场场的。月儿找出一件用皂角沫浆洗过的干干净净的白粗布衫子让他换。

急着想往外走的耀先不想换,在他看来身上的这件衫子不脏,和下面场子上的那些人比起来好多了,下面场子上的那些人身上的衣裳才叫脏呢,他们有些人干脆就光着脊背连衣裳都不穿。自己要是穿一件雪白的衫子站在他们中间就显得扎眼不合群了。“这衣裳还能穿,不脏。”耀先说。

月儿抿嘴笑笑说:“你穿白衫子好看,你在人前露脸哩,还是穿上白衫子好,排场周正。不然旁人会笑话说拴娃的媳妇不会拾掇男人。”

耀先宽心地笑着换了衫子,他在月儿白粉粉俊俏的脸蛋上轻柔柔地摸一把,嘻笑着跳出窑门走了。月儿吃了蜜糖枣儿似的醉心地笑着看着她的耀先兴冲冲地走下崖口。

穿了雪白衫子的耀先满怀着喜悦和兴奋从坡道上下来,还没有走到皂角树下,早一步到了的郭安屯从荆条堆里站起来,扳着黑脸严声道:“郭耀先这里没你的事咧,回你的崖口上老实待着去吧。”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一记耳光似的,耀先愣在场子边的坡道上不会动了,只觉得脸上一阵阵的烧烫,连问一句为什么的勇气都没有。坐在荆条堆里的另外几个人,看看郭安屯扳严的黑脸,再看看傻了眼的耀先,谁也没有吭声。耀先在皂角树下找不到李丁民的身影,要是李丁民在,他也许还敢问一句。李丁民早早起带着几个人进后沟割荆条去了。

“走呀,给你说没你的事了,你还傻站着干啥。回崖口上去,不许乱跑乱窜。”郭安屯有些不耐烦了,他以为耀先站在场子边上不肯走,是有意要给他拿架子看,他脸上的怒气就更加厚重起来。

耀先眼里闪着委屈的泪花,壮起胆哀求道:“安屯哥,我干义工还不行,我不要任何报酬,不记任何代价还不行。”

“不行!”郭安屯断然地拒绝了。“地主的儿子还想和贫下中农搅在一起。回崖口上老实待着去。”

耀先被无情地驱赶走了,他是在手把手地教会他们编篓子后被赶走的。他就像一块擦尻糊结(擦尻糊结:晋南土话擦屁股的土块的意思)被郭安屯一脚远远地踢开了。

崖口上的月儿没想到耀先会被赶回来,她心里好不容易升起来的那一点微弱的期望倾刻间又灰飞烟灭了,从今往后她对生活对未来再不敢抱有奢望了。崖口上的孤独和屈辱是他们挣扎不脱的枷锁。

郭安屯李丁民互助组编出来的荆条篓子在下马河大十字上一炮打响,成了四十里马沟人人谈说的话题。人们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都露出了惊讶的、羡慕的、赞许的神情。“啊呀呀,卧马沟的互助组搞的好,人家互助生产完了庄稼,又互助着在下马河大十字上卖起篓子,真是了不得。”看着卧马沟互助组的这种气势,人们折服了,尤其是看见他们卖完篓子,在大十字上圪蹴下一片数票子分钱的时候,人们更是惊讶的把嘴张得像碗口一般大,并且还是好半天合闭不上。

听到四十里马沟的一片赞许,看到大十字上的一张张惊讶羡慕的脸。郭安屯李丁民还有他们互助组所有的人都高兴起来。时间不长吴根才的互助组也靠拢过来,他们也不背柴了。背柴确实没有卖篓子来的快。麦收时怕吃亏,不愿入互助组的几个单干户也靠拢过来。吴根才郭安屯李丁民三个人一商量,就成立了卧马沟互助联组,更大张旗鼓地干起来。卧马沟山上的荆条多的像园子里的韭菜一样割不完,他们利用农闲时间把篓子卖出下马河,卖到三合镇,卖到禹县城。方圆几十里的集镇上都有卧马沟的篓子。因为有了这条来钱的门路,卧马沟翻身贫农们的日子明显好起来,开始有人扯洋布了;开始有人家添置箱子柜子了;一些人家窑门上立了好多年的荆条栅栏门开始拆下来,让厚厚实实的榆木门扇代替了;就连平常肚子都吃不饱的郭晋平都提回来一吊糊着厚厚一层板油的肥肉。

在卧马沟人编篓子卖篓子进进出出红红火火的这一段日子里,被管制在崖口上的耀先月儿只能眼巴巴地看,这是一条由他们摸索出来的致富路,却不允许他们去走。

卧马沟的荆条篓子并没有火卖了多长时间,很快四十里马沟三十二村成百上千的人都照着样子干起来。干这又不用摊啥本钱,嫩嫩的荆条苗子满山遍野都是,割一把回来就行。编扭起来也不用多高深的技术,练三两天手就行。一时间下马河大十字上的篓子就堆成了山,卖篓子的比买篓子的人还多。昙花一现,荆条篓子在下马河大十字上卖臭了,在三合镇、在禹县城、在别的什么地方都卖不动了。编篓子卖篓子的人太多了。这个行当很快就冷下去了,躁动不安的卧马沟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和萧条。当然,也还是有人割荆条编篓子,但那就不是为了卖,而是为了自己用。人人都会编篓子还用得着再去花钱买,钱在每一个人手里都是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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