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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选择

许向雅不知为何突然有些紧张，明明之前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是此刻看到女儿一脸平静地从房间里走出来，好像什么事也不知道，看着比家里人都高大许多的女儿，许向雅一时心里想说的话都忘了个精光。

文神皱了皱眉。

“呃……怎，怎么了？”下意识放轻呼吸，许向雅不知是在为一会儿要产生的对话感到紧张，还是因为面对这个女儿，她什么时候看到女儿会紧张了？

甚至，有一些害怕。

对方那双平静的眼睛，仿佛什么都知道。

文神吃不习惯凡人的食物，说：“以后不用给我做饭。”

“啊？为什么？”许向雅愣道。

“学习任务重，我在外面随便买点到学校吃。”文神随意道。

“那妈妈给你钱……”许向雅听后表示道。

凡间母亲辛苦做了饭，文神也不好浪费这顿菜，于是召唤出无字书里的纸人，让它们吞下。

做这些事在凡人看来她仍然捧着碗在一口一口地吃着。

许向雅见她快吃完了，难免有些着急了，道：“你，你吃好了？妈妈再给你添一碗？”

“不用。”文神站起身，转头看着凡间母亲，“你有事？”眼神狐疑。

“就是……”许向雅跟着站起来，手指攥着手机，看她：“你们学校的新闻闹得挺大，你知道吧？”

“知道。怎么？”

“你在学校没有被人欺负吧？……”

文神摇头，“你今天早班不会迟到吗？”盯了眼墙上的闹钟。

许向雅心道迟到那都是小事，眼见女儿转移话题，只好自己又把话头转回来：“我看了报道，那几个小孩伤得还挺惨的……”

文神“嗯”了一声。

她怎么还能这么冷静？许向雅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妈妈？”

“是。”

许向雅没想到她这么爽快承认了，心底一喜，接着逼问：“是什么事？文文，妈妈只有你一个孩子，不求你大富大贵，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长大，那种伤人损己的事咱可不能干……”

许向雅这段话是真心话，她从来没有要求女儿在学校一定要有多优秀，但是不能做那道德败坏的人。

文神没有说话。

许向雅看着不发一言的女儿，眼里闪过失望：“你还不说么？事到如今，你还在隐瞒什么……”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连小孩子都有，何况是我。”文神微微讶异：“我不能有自己的秘密吗？”

“不，不是……”许向雅愣住。

“你以为是什么？”

当然是以为你要将在学校做的事全盘托出啊！许向雅心里狂喊，也不知道手机上录音功能能不能维持这么久的时间，不过她这个用了很久的老款手机功能总是用着很卡……想到这里，许向雅不再浪费时间，直接问道：“你的同学家长告诉我，是你欺负了你的同学。”

“人家都找上门来质问我怎么没有管教好女儿，文文，你给妈妈说实话，那些同学是你伤害他们的吗？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许向雅一副被孩子所作所为震惊到，失望透顶的样子。

“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告诉我？”文神伸手，“给我看看。”

许向雅心里一颤，紧紧抓着手机，“看…看什么？”

“当然是他们找你的事。”文神理所当然地说。

“不用了吧……妈妈已经把那些东西删掉了，怕传出去对你不利。妈妈这不也是不想相信外人说的，你才不是坏孩子，所以问问你么？妈妈如此相信你，你不能骗妈妈……”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你诚实告诉妈妈可以吗？”

“既然相信我，就别问了。”文神似乎确定了没什么大事，拎起一旁的书包带子，甩在肩上，做凡人学子就要融入好一切。

她说着就要离开这个家，许向雅怎么能让她轻易离开，她说了这么多嘴巴都说干了可不是要得到这样一个结果，什么别问了？她是她的妈妈，有权知道一切……许是因为迟迟没有听到想听的话，每次要问这个女儿她总是各种转移话题，许向雅也有些烦躁了，怒道：“不许走！”

文神脚步一顿，转身，似乎惊讶这个母亲怎么突然生气了。

“你今天坐在这里，一五一十把话给我说清楚，你…怎样对那些人，做了什么，都给妈妈讲清楚！”

文神冷下脸。

“不是说相信我？”玩味地顶了顶腮，“怎么这就认定事情是我干的呢？”

她很有理由怀疑，即使这事不是她做的，凡间母亲也一定要逼着她承认。观凡间母亲隐隐癫狂的样子就知道了。

文神叹了口气。

凡人想在神仙眼皮子底下偷偷摸摸藏着掖着，掩饰什么的可太难了，任何鬼蜮伎俩都逃不过神仙法眼，一切不过是无所遁形。文神在一旁冷眼旁观，若这凡间家人是真的爱她，她可以扮演一个好女儿，而若……

对方别有用心，不怀好意，她也只好割掉一切。人间母爱温暖令人贪恋，短暂品尝过，神仙没有凡人的七情六欲，要一下子爱上流连忘返是不可能的。只能说对曾经的文神确实有过吸引力。

结果维持的代价是献祭自己，那么也轮到她出手了。

文神眼神沉静里带着一丝漠然，不到一天时间就被背刺了？没有关系。反正她也不是真的来做这家人的女儿，如果她想，她甚至可以让一切都按照她的想法进行。

许向雅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眼前的女儿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