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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海产养殖业（第1页）

这位师爷明显误会了陈泽的意思，不过陈泽也无所谓和旁人辩解，只问道：“你可是郑县令的师爷？”

那师爷战战兢兢答道：“是，是，鄙姓宋，叫宋宪。”

陈泽点了点头，又问：“哦，你们孤竹县除了左氏的盐田，还多经营什么产业？”

宋宪一脸茫然：“产，产业？”

陈泽只得扭头仔细问郑县令道：“莫非孤竹县百姓也多种地为生？此地可有矿产？木料？”

这回，郑县令回答得倒是干脆：“不曾。”

一直跟着陈泽的左仁绍则迅速反应过来陈泽想问的内容，立即补充道：“倒是一些渔民会制一些咸鱼之类的海货，自行走商贩卖。”

“海货……是了，靠海吃海，不过以目前的科技水平……海捕不如养殖……嘶……”

陈泽想了想，顺手掏出一本线订的小册子和一根纸卷炭笔，当即就推开桌上的诸多县志和卷宗，将小册子翻至空白页，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他一边写，一边口中还念念有词：“海产养殖……海带、牡蛎、扇贝、虾、蟹、鱼，青口贝不知能不能行，行的话说不定可以搞出蚝油来，这玩意儿貌似就是青口贝熬制的？”

写了一会儿，他问左仁绍道：“本地的百姓可会养殖海鱼？或是虾、蟹、贝类？”

左仁绍有些尴尬地答道：“这……这，这我实在不知了，这些东西海里尽有，恐怕不会有人想着去养……”

陈泽摇了摇头，感叹道：“唉！还是得调动百姓的主观能动性啊！出海捕捞那是靠天赏饭吃，自己养殖那是不用看老天爷脸色的，这可不一样！”

“这……府君若是有意，我也可以寻人来试试……”说着，左仁绍又硬生生改了口：“或者四处问问，保不准有人真会！”

陈泽想了想，制止了左仁绍的积极，决定先试试看能不能弄出“蚝油”来，有了蚝油，不仅能丰富百姓餐桌，还能作为奢物卖往大江南北——无论是哪种文明之下的人，自古都在追求味蕾上的享受，想当初陈泽原来那个世界大航海时代的来临，也有一部分香料诱惑的原因，而蚝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种“鲜味”的“香料”！

于是，他转而问道：“这样，先不急问，你知道哪里能买到海货吗？要新鲜的，主要是各种贝类！”

左仁绍虽不明白什么叫“贝类”，却也大概知道指的是有壳的海货，忙点头道：“有，有，福来饭庄每天就有新送来的海货，都是新鲜的，府君可去福来饭庄挑拣！”

一听福来饭庄就有，陈泽便不再在县衙这边磨蹭，只随口夸赞了几句郑县令和宋师爷勤勉，便风风火火地带着人赶往了福来饭庄。

“蚝油”究竟是哪种贝类熬出来的，陈泽压根儿不清楚，或许是牡蛎，毕竟牡蛎在许多地方还有别名，就叫“生蚝”，“生蚝”熬出“蚝油”，听起来也合情合理。

不过为了以防意外，陈泽还是挑拣了好几盆不同的贝类，使了银钱，征用了福来饭庄厨房的两个灶口，亲自盯着后厨去熬油。

不过这东西并非一时的功夫，只盯了一会儿，陈泽便拉着左仁绍，商议起了养殖业的事来。

左仁绍拱手道：“恕小民愚昧，何谓‘养殖业’？”

“旁的庄子上养猪养羊的，都是小打小闹，我也不必多说，就说这真正的养殖业、养殖场。”

陈泽讲道：“比如养鱼，在海边挖个池子，引来海水养鱼，有的鱼时间长，或许得养两、三年，有的长成快，也许数月即可。最大的优势在于，这般养殖，旱涝保收，而且还因人为喂养使鱼肥壮。自然，风险也是有的，比如病害之类。

“除了鱼外，虾、蟹、贝类，乃至海带，都是这般道理，且不存在什么禁捕期，除了照看鱼苗有没有病害，就是喂养，没有生命之忧，收获还极为丰富。

“你可以将这养殖海货的水塘想成种粮食的田地，究竟是自己出去森林里找的果子多，还是地里种的粮食收获大？”

左仁绍听得频频点头，觉得颇有道理，只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一时间又实在说不上来，憋得脸都红了。

“府，府君，”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韩三在此时开了口：“百，百姓，命，命贱，也，也没钱，挖池子，鱼，鱼苗，又，又从何，从何而来？”

“这……”

左仁绍顿时傻了眼。

说的对啊！

对于沿海以捕鱼为生的百姓来讲，命就是廉价的、不值钱的，让他们脱产去挖个什么池子，再去费心费力搞什么养殖，赌一个不确定的“丰厚的收成”，傻子都不愿意干！

“小韩说的极是！”

陈泽怎么会想不到这些，他又不是何不食肉糜的司马衷。

他先是赞赏地看了眼韩三，夸道：“小韩，以后这种想法要多多提出来！保不准什么时候就能给我查漏补缺了！”

这话直说得韩三有些脸红地挠了挠头，但旋即，陈泽又解释道：“所以，我才提出这个‘养殖场’的概念。

“养殖场，就是一种风险转移，比如左仁绍你，有钱，但是不知道还投资什么产业，便可以建许多养殖场，然后招募工人为你养殖海产，从养殖、照看，都是由那些工人处理，你只负责出钱，和最后的卖货，而工人则直接收到工钱，你付的工钱部分则是人工成本，即使出了意外，赔了，你也能承受得住一家养殖场的失败——总不可能所有的养殖场都颗粒无收吧？

“而不管盈亏，工人都是收那么多工钱，他们养殖海产品的风险就转移到了你的身上，自然，赚钱的机会也同样是在你身上，假如一斤咸鱼卖十几文钱，那几百斤、上千斤，乃至上万斤，就不是个小数目了！”

说着，陈泽还含笑补充道：“据我所知，一亩鱼塘大约能养数千斤鱼，就算晒制以后缩水，也能出货三到五成，而一个人少说也能照料好几亩鱼塘吧？

“自然，这只是鱼，旁的虾、蟹、贝类，还需精细核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