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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身影转瞬化作流光消逝在夜幕。
画舫外的甲板上,楚昀正要抬步走进舱内,身后一人忽而停下。他转头看向须尽剃、双目轻阖的男子,“无芥?”
神算子无芥侧向江荇之二人离开的方向,紧闭的双眼倏地睁开。薄金擦染的下眼睑衬着那双虚无的双瞳,如将浩渺虚空纳入眼中。
半晌,一道声音自唇间落下,细如晚风,
“命格破天,红鸾星动。”
·
回到归雪门,亥时已过。
江荇之手里捧的月季被挤压凋落了几瓣,他又用灵力温养着待它重生出花苞。
他同钟酩展示,“你看,开得多好,多衬你,我给你栽院子里。”
钟酩瞥去,“卧薪尝胆?”
江荇之没听明白,“什么?”
钟酩看着那七零八落的花瓣——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是该栽他门口时刻警醒。
“栽上吧,没什么。”
两人走向他那间院子,途径江荇之的院门时,黑暗中突然蹦出一支炸了毛的杆子。江狼嚎激动呼喊,“祖宗~”
喊完就看江荇之朝它挥了挥手,捧着一束花去了隔壁,弯腰在院前把花栽下。
它:……
彻底失宠了是吗。
江狼嚎飞身过去,落到江荇之肩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钟酩就朝它这儿看了一眼,“你的扫帚来了。”
江荇之正栽好花直起身,“什么扫帚,不许胡乱取绰……”他转头,黑暗中一支长杆子下毛炸得像把扇面,“这是哪儿来的扫帚?”
江狼嚎,“……”
它汪汪大哭,“是我啊!”
江荇之刚没细看,这会儿伸了两根手指把前者提溜起来,左右转了两圈,“你的毛怎么分岔成这样了?”
到时候还怎么好意思还给玉花宗。
江狼嚎邀功,“扫地扫的。”
还真去扫地了!江荇之不敢置信地转向钟酩,“你是不是给它下了降头?”
钟酩嘴角一扯,“我有这能耐就好了。”
江荇之手指一拢给这灵把狼毫捋顺,拂去上方的灰尘。他看天色不早,花也栽了,就同钟酩道别,“我先回屋。”
“嗯,你回吧。”
他捋着江狼嚎转身回了自己院子里,两处院子之间只隔了道矮篱。进屋前,江荇之余光瞥见暮色中那道人影依旧伫立着,便停下脚步看过去。
钟酩站在那一丛月季旁边,朝他这方望来。
衣角在风中被掀了个边儿,翻动间露出下方两条直修长的腿。
两人对视间,被挑明的那些情愫在心照不宣地蔓延。江荇之捏紧了江狼嚎,正想着说点什么打破气氛,就看对方笑了一下。
“夜安,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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