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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炎叹气：“真拿你没办法。”

  面前的少年思考一会，表情逐渐由冰冷，慢慢软化，露出一副追思的神情。

  “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是我的父亲，将我养大。”他这么开口道：“虽然不该这么说，但是我的父亲，确实是一个温柔到懦弱的人。”

  “他性格好，不知道怎么拒绝别人。每次有人请求他，他总是会答应，就算自己没办法完成，也会内疚的要命。”

  沈炎说到这里，低头笑了下，露出嘲讽的表情。

  “但就是这样的好人，生活却从未对他好过。家里仅有的积蓄，都给借出去帮助别人了。”

  “他直到死的时候，都没有享受过好生活。”

  “我甚至听林副队说起过，我住院那会，他为了让我在医院治疗，求了身边所有的人借钱。”

  “但他做了好人那么久，却只有最初的几个人愿意帮他。”

  少年直视着叶青，表情迷茫的问道：“你说，这样的人生可笑么？”

  叶青看着对面的沈炎，他此时的表情和那天一样，是对世界的不解，是对父亲遭遇的不忿。

  “我有点明白你当时说的话了，自始至终，痛苦的，迷茫的，只有我。”

  “无论是谁，他们都不会在意我所在意的，因为，他们根本没有体会过。”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不一样的。”

  叶青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确实呢。这是真理哦。”

  沈炎看着他，眼底的负面情绪近乎溢出，他有些难堪的转过头，声音轻轻的：“你这家伙，是来让我不好过的么。”

  “当然不是啦。”叶青歪了歪头，一脸不解：“我明明是在安慰你啦。”

  “无法理解自己的父亲，无法不去怨恨那些如此对待他的人，这一切，归根到底，不是因为你根本没有了解自己的父亲么？”

  “什，什么？”

  “就像你说的，自始至终，痛苦的只有你没错。因为这就是你啊，无论是痛苦，愤怒，欢笑，喜悦，本来就只是自己的情绪嘛。”

  叶青换了个姿势，有些懒懒的仰头看着一脸错愕的少年。

  “以此类推，你父亲的喜悦和无悔你也是没办法理解的不是么？”

  沈炎沉默：“……”

  “那你内心的仇恨到底是因为你父亲的期望？还只是因为你自己的不甘心？”

  “诡辩……”

  “不是啦。”叶青伸出一只手指摇了摇，突然站起身凑近沈炎，看着他眼里自己的倒影。

  “我从很早就明白了哦，人本来就是弱小的。会因为自己内心的情绪而迁怒，也会因为别人的喜悦。”

  “但是这都是我们自己的情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