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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陶副队，这车没装gps和行车记录仪，只能看路网监控——曲桐家里收到录音的前一天，这辆车从南机场高出过城，随后拐入燕港高，两个小时后下高上国道，又半个小时，从国道上驶出，拐到了监控范围之外，第二天原路返回，全程没有进入过加油站。”

  也就是说，这辆车在离开国道后，并没有走太远。

  &1dquo;他离开国道时，附近都有什么？”

  &1dquo;一些自然村&he11ip;&he11ip;海滨疗养院、农家乐、油画村。”

  滨海？

  陶然凑近客厅的照片墙，其中一张照片拍得正好是夕阳下波1ang冲刷海礁的抓拍。

  &1dquo;定位这面墙上的所有照片的拍摄地点，我们走！”

  陶然他们出城，骆闻舟和费渡进城。

  夕阳又开始下沉，暑气依然蒸得人睁不开眼，燕城市局总算消停了一点，骆闻舟回来的时候，信息登记工作已经基本完成，让家属们回家等消息，少数人或是住得远无家可回，或是纯粹的不甘心，依然在市局里徘徊，值班员和刑侦队只好安排他们先去食堂吃饭。

  骆闻舟拧开一瓶矿泉水，又从郎乔办公桌上顺走了两袋溶咖啡，对着瓶口倒进水瓶里，用力使劲摇了几下，溶咖啡心不甘qíng不愿地在凉水里将融未融，泡出了猎奇的颜色和更加猎奇的味道，然后他在费渡震惊的目光下一口喝了小半瓶：&1dquo;看什么，我又没喝尿。”

  费渡感觉视网膜的胃都疼了起来，仿佛自己的眼睛喝了一大口冰凉的香油，他赶紧移开视线，专注地盯着他们从骨灰盒里翻出来的照片。

  &1dquo;二十多年的，上百个失踪女孩，虽说加入他们的&1squo;会员’标准可能比较苛刻吧，但五个嫌疑犯的数量是不是有点少？”费渡轻轻一弹手里的照片，&1dquo;而且这些看起来都挺，应该只是近几年的&he11ip;&he11ip;”

  他说到这里，突然没了声音。

  骆闻舟略带疑问地看了他一眼，费渡隔着一块眼镜布，小心地捏起了其中一张照片——那是个仰着头的男人，看着颇为斯文，四十来岁，长得还算周正。

  每个被照片记录在册的人都有好几张不同角度的照片，应该是偷拍，然后把其中比较有辨识度的都留下了。那男人其他几张照片要么一脸猥琐的陶醉，要么神qíng狰狞扭曲，唯有这一张表qíng少一点，多少能看出是个人。

  &1dquo;这个人好像有点眼熟。”费渡蹭了蹭自己的下巴，&1dquo;眼熟，但是想不起来，肯定不是公事上认识的，我收名片的时候我会刻意留意对方面部特征，事后记在对应名片的后面，省得时间长了想不起来尴尬；也肯定不是一起玩过的人，平时一起玩的就那么几个，即使带人来也不会带这种&he11ip;&he11ip;乏善可陈的老男人。我对人脸的敏感程度很一般，一面之缘的人过一个月通常就不记得了，那应该是近三十天之内的事。”

  骆闻舟就着尿一样的溶咖啡，非常鲜地听着费渡拆解自己的记忆——他对自己的了解就像宅男对电脑配置一样如数家珍，jīng确而客观，虽然不见得每件事都记得，但是所有的行为模式都有迹可循。

  他好像时常把自己的大脑扒开，把其中每一个念头都掰开揉碎地仔细研究过才行。

  这片刻工夫，费渡已经飞快地把整个月的行程回忆了一遍——中年男子，腕上一块有点闷骚的中档瑞士表，有一定经济实力，按理说不大会出现在胡闹的富二代小青年们扎堆的地方&he11ip;&he11ip;

  这时，郎乔就一脸死狗样地钻了进来：&1dquo;老大，你可回来了，我再也不想gan安顿受害人家属的事了！我&he11ip;&he11ip;”

  骆闻舟对她竖起一根手指。

  &1dquo;琴师，”费渡突然说，&1dquo;西岭车场俱乐部里，墙上有他的照片，曲桐出事那天他正好不在，所以老板请了个野乐团助兴&he11ip;&he11ip;对，即使是碰到了偶遇劫匪这种百年不遇的事，不熟悉地形的人第一反应也是先撤退，避开事件，而不是&1squo;顺手牵羊’。”

  &1dquo;怪不得那天各路口的监控都没能拍到他，既然是&1squo;会员’制，这些人之间肯定会有相互介绍的关系，其他四个也能顺藤摸瓜，主谋不肯招，这些小鬼还审不出来么？”骆闻舟转向郎乔，&1dquo;安顿家属你不爱去，抓人行吗？”

  郎乔听见&1dquo;抓人”俩字，原地打了一管jī血，一身的萎靡一扫而空，二话不说，接过照片就跑了。

  骆闻舟夹起卷宗，一脚踹醒了一个窝在办公室里打盹的同事：&1dquo;醒醒，走，跟我再审许文。”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出去，费渡站起来，伸了个非常克制的懒腰，他身边缭绕的都是烟味和香油味，感觉此地非常的不宜久留，正打算离开，这时，骆闻舟却又去而复返。

  &1dquo;我有几句话跟你说，”骆闻舟说，&1dquo;不过得先办正事，你先别走，可以先在我办公室里等。”

  说完，他又急匆匆地走了。

  费渡愣了愣，迈出一半的脚步在原地踟蹰片刻，终于又缩了回来。

  许文毕竟不像苏落盏那么没心没肺，头天晚上显然没睡着。

  他眼窝陷了下去，本来做好了警方会轮番来审的心理准备——这没事什么，两次绑架案当时，他都有很明确的不在场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