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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人头（第1页）

辽东低矮铅灰『色』的天幕下，在灰『色』的老旧城池的残破城墙上，这久经风霜的城墙忠实记录着的不久之前生的惨烈战事，大片黑褐『色』干竭的血迹，零散被炮轰的裂纹，本来就惨烈的场景，现在又随着王辰如同凛冬的话语跟加的低气压了。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惊的屏息不语，连呼吸都不敢大口出气，一时间落针可闻，场面一度压抑窒息。所有人都没想到王辰会这样撕破脸皮的直接了断的把这话说出来，祖大寿没有，袁崇焕没有，就连丁白缨也没有！

连『毛』文龙这个脾气极度火爆的人，也被王辰的冷意吓的下意识屏住呼吸。

“哈哈哈！王大人是真的会开玩笑，好啦！好啦！都在这站着干嘛啊！都赶紧进楼落席吧！”有些老成的尤世禄先是受不了这个压抑的气氛，他哈哈干笑一声，想把这紧张压抑的气氛化解掉。

“开玩笑？！不不不！我可没有开玩笑，赶紧交出来，我耐心有限！”王辰摇摇头，朝着袁崇焕的位置伏下身，挺直的背脊弯成一个角度，他面贴面对着袁崇焕，眯着一双黑褐『色』的眼睛，如同一个妖魔一般在打量一个脚下的小虫子。

这极具侵略『性』的一幕，让袁崇焕又惊又恼，他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悄悄的缓了一口气，而后反应过来的他脸『色』通红，被自己的退步感恼羞不已。

“王大人这是吃定我了？！准备要把我『逼』死在路上？！”说话间他又羞又恼，心里直骂道，这个该死的王辰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一点情面都不留我？

想着这骑马难下的一幕，他又怨恨起『毛』文龙，都是『毛』文龙这个粗劣的泥腿子，要不是他『乱』刺头会弄到这一步？！现在好了，这个本来就不知道深浅的王辰又是软硬不吃，这是要真拿他杀鸡儆猴了！

想了想，他觉得先服个软，咳了咳对王辰挤了一丝笑容，柔声细语的说道“王大人其实我们都是为了朝廷做事，你这样办事我们都不好看，而且你我都是魏厂公的亲信，这样会让外人笑话的！而今天这个事情就算是哥哥我的错，没有带好手下的将，以后回去一定好好给王老弟赔个不是，你看怎么样？！”

刚才还在的赤胆忠心辞官隐退，是闭口不谈！

“袁大人，你是聪明人，也是有点自负有雄才大略的人，现在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那？真以为我是为了你这些面子？以为我要敲打敲打你？！”王辰对袁崇焕的幼稚想法嗤之以鼻，他现在是没心思和这些人玩闹了，就是这样真的会影响辽东几十万军士的军心不稳，他也在所不惜。

“真他妈是几个玩票就把自己当回事情了，鼻子『插』葱，和几个爷装象那！袁大人，你别在和他们讲好话了，我看他们是真的不懂什么好歹！”看着王辰步步紧『逼』不知好歹的模样，『毛』文龙火气冲天，他把噌的一声，把腰间的战刀拔了出来，寒光四溅的雁翎刀在阴暗低沉的天气下，显得更加的冰冷异常。

看着拔刀上前的『毛』文龙，袁崇焕隐秘的向后退了一步，既然『毛』文龙想上出头，就让他出头好了！

而且他也被王辰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打脸弄的脾气早就暴躁起来了，真以为拥有几十万辽东军的他会怕了眼前王辰这群小儿，不过区区两千人而已，把王辰这些刺头真留这了，到了后面再向魏忠贤告罪就是了。

他自付与魏忠贤的关心莫逆，来这是还是魏忠贤出大力，这几年也一直是魏忠贤大力支持物资粮草不断，而他也是报之以李的孝敬魏忠贤的银子钱财不少，还给魏忠贤修了生祠，就是最后王辰弄不得，他也可以一手推给『毛』文龙，反正『毛』文龙欠他一条命不是？

随着『毛』文龙这一拔刀，在街道两旁瞬间涌出了大批的拥甲士兵，握刀持枪的整齐排在袁崇焕和『毛』文龙的身后，虎视眈眈的看着王辰等人。

而丁白缨这边有不甘示弱，戚家军同样齐齐的抽刀横向，一时间火『药』味弥漫。

这突然变化的紧张的一幕，也让周围麻木瘫坐在角落的难民『骚』动起来，他们意识到了不好，都开始慌忙的向远方跑去。

刘余在慌『乱』的难民人流中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四周的屋顶，现了有屋顶上有着大批持弓持火枪的士兵，他挤到王辰身边，附耳低声说道。

“大人，周围全是对面的人，街道两旁的屋顶也都站满了弓箭手和火枪手！”

而这时一个手拉着一个五岁小女孩的年轻母亲，突然被四散的人群冲散了，看着自己年幼胆怯的闺女，这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年轻母亲，拼命的哭喊着自己的闺女。

“丫头！丫头！你在哪里！”

可怜的年轻母亲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她同样也手脚并用的拔扯着四散的人群，可是没有用，眼看的就被越冲越远。

而幼小的小女孩在惊慌失措再加上体弱无力就这样不出意外的被人流挤倒了，凌『乱』拥挤的脚步从四面接踵而至，眼看就要被惊慌四散的人群给踩踏到，一声叹息传出。

“真的是兴！百姓苦，亡！也是百姓苦！”

一阵清风过去，王辰抱着如同一个年幼小鹿一样瞪着『迷』茫胆怯惧怕的大眼睛的小女孩，『摸』着她冻的青的手脚和满是草桔污渍的『乱』糟糟头，然后刮了刮因为泪水抹花了的脸蛋。

“好啦，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啦！”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看到自己的孩子平安无事，年轻母亲挣扎的跑到王辰身边，从王辰手上接过自己的姑娘，紧紧的搂再怀里，然后作势就要向王辰磕头道谢。

就在这个可怜的年轻母亲将要跪下的时候，王辰双手牢牢的扶住了她，看着这个其实比自己还要年轻几岁，却已经头有些白，脸上因为贫苦和逃难隐约有皱纹的年轻母亲，他怅然若失的说道“别这样！这是我应该做的妹子！是我对不起你们！”

一个体弱无力的年轻母亲，带着自自己年幼体弱的女儿，没有自家的男人，在这个『乱』世可想而知，而这一幕是现在大明山河间每时每刻都在生的事情，故事很多，可是确没有人听，也没有人在意。

士大夫习以为常，百姓也习以为常，这是贫苦百姓的常态，是他们本该的命，可是王辰却不习以为常，他知道这是不对的，他在乎！

“凭什么百姓苦，你们不苦？要死你们也得先死！”

王辰拔剑直劈，一颗顶大的人头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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