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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品锡推过去一叠纸，对程秀珊说：&ldo;程秀珊女士，请你解释一下你账户上出现的大笔金额进出，据我们所知，你本人的收入水平不足以证明这些钱来源合法。&rdo;程秀珊放下杯子，默然不语。&ldo;程秀珊女士，如果你保持沉默，我们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跟吴博辉先生被谋杀有关，且这么多钱，谋杀动机足以成立……&rdo;&ldo;你什么意思？&rdo;程秀珊终于有了反应。&ldo;我的意思是，我们警方能以嫌疑罪名先扣押你。&rdo;黄品锡说。&ldo;我怎么会杀博辉，他那么爱我，我怎么会……&rdo;程秀珊摇摇头，看向黎承睿，哑声问，&ldo;你也这么怀疑？啊？阿睿，一场相识，十几年老友，博辉又死得那么惨，你觉得那种事我做得出吗？&rdo;她的声音中带着颤抖和悲愤，在场的人跟她都有些旧日情分，此时听了都不好受。黎承睿摇头和声说：&ldo;是不是有嫌疑不由我说，是由证据说的，我们的证据显示你跟吴博辉存在长期的感情关系和金钱纠葛，阿珊，你了解我，就算你不说，我也一定会通过别的途径查出来，但那样的话大家就都不好看，倒不如你合作点，你说呢？&rdo;&ldo;是啊珊姐，你也想为那位吴医生报仇，早日抓住真凶吧？&rdo;周敏筠适时地插嘴。程秀珊垂下头，想了一会，然后说：&ldo;好，我帮你们，你们要答应我早点抓到凶手。&rdo;&ldo;那是一定。&rdo;黎承睿点头，再问她，&ldo;那些钱，其实是给吴博辉的，对不对？&rdo;&ldo;是。&rdo;程秀珊点头承认，&ldo;博辉等于打两份工，那是他另一份工作的收入。&rdo;&ldo;那为什么要把钱打到你账户上？&rdo;&ldo;是博辉的意思，&rdo;程秀珊微微颦眉，目光忧伤悠远，哑声说，&ldo;博辉说，我是他最信得过的人，他不想别人知道他还接兼职，这违反医院规定，被发现要炒鱿鱼的。但其实……&rdo;&ldo;其实什么？&rdo;黎承睿耐心而平和地问，&ldo;是不是你觉得这个理由不太可信？&rdo;程秀珊瞥了他一眼，露出一丝苦笑说：&ldo;还是你了解我。没错，我是觉得怪怪的，我甚至怀疑过，他是不是借我洗钱，但我又很清楚，他不是这种人。&rdo;&ldo;他所谓的兼职是什么？&rdo;&ldo;也是做医生，好像是给有钱人做私人医生那种，&rdo;程秀珊摇头说，&ldo;但他从没告诉我具体是谁雇佣他。&rdo;&ldo;难道一点信息都不透露？&rdo;黎承睿皱眉问，&ldo;比如他怎么会认识这个有钱人？他是不是以前读书就受过对方的资助？&rdo;程秀珊顿了顿，想了一会说：&ldo;你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了，博辉是曾经提过他读书那会的事，他说他很早就出来打工，幸好东家够慷慨肯借钱给他，不然学费都付不起。&rdo;黎承睿点点头，问：&ldo;看来这位好东家一直对他多方关照，一直到今天还这样。&rdo;&ldo;不是一直，&rdo;程秀珊说，&ldo;我刚刚认识博辉的时候，他还没有做兼职。&rdo;她似乎一下想起自己曾经撒过的谎，脸上显出一丝尴尬。黎承睿却像忘记了一样，轻描淡写地问：&ldo;你怎么确定？&rdo;&ldo;因为，他那时候，很多时间陪我，近这两年才……&rdo;程秀珊住了口，瞥了眼黎承睿，忽然像豁出去那样，惨淡一笑说，&ldo;阿睿，对不住，我骗了你，我其实跟博辉认识了有四年，我骗了你，老天现在给我报应了，如果早知他会这么早走，我就不会那么自私，都是我的错，我太在乎自己的感受，我只考虑我面上好不好看，我从来没替他想想，更加没替你想过，我有报应了，看见没，我报应的就是，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像他那么在乎我，再也不会有……&rdo;她的声音太凄楚哀伤，却偏偏一滴眼泪也不曾落下。黎承睿此刻倒宁愿她痛哭一场，总好过这么万念俱灰的腔调。他心里一痛，摇头说：&ldo;珊，你别这么说，不关你的事，不要这么自责。&rdo;程秀珊闭上眼，却又睁开，强笑说：&ldo;博辉是好人，是我认识心地最好的人，他出个门，见到街上的猫猫狗狗，都会特地跑去买猫粮狗粮喂它们，逢年过节他都是在信义会那边做义工，平时在医院上班，帮过的人，救过的人不知多少，他不该死得那么惨。&rdo;&ldo;珊姐，节哀顺变，我们会尽力抓到凶手的。&rdo;周敏筠红着眼睛对她说。&ldo;我总是觉得，博辉并不是真心实意要做那份兼职，&rdo;程秀珊垂头想了想说，&ldo;他跟我提过，等存够钱还完人情就不做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