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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

  奚白轻声道：“我没说过我的手痊愈了。”

  “奚白。”6桡嘴里说出这两个字让人有种牙酸的感觉，气极了才能有这种效果。

  奚白抿抿唇，的确在手还没有痊愈的情况下来打职业比赛是件挺荒唐的事，但是他也只是来试试，如果说试训队员里面没有人比他现在的状态还好的选手，那他就是最好的选择，临时顶上一会似乎也合情合理。

  只是代价或许是巨大的，比如他这只手。

  “你每天训练十多个小时？”6桡问道。

  奚白讷讷的，打国服排行榜的时候他还可以边玩边打，实在混不到榜一他就不要了，也不觉得可惜。可是现在他面对的是aok，面对的是职业赛，他在和自己绞着劲，似乎只要这个训练坚持下来了，他就能上场打比赛了。

  原本并没有觉得自己有错的奚白，面对6桡的质问却没法张口。

  6桡脸色黑得吓人：“既然手没有痊愈，为什么在我递给你奖杯的时候你也敢接？”

  奚白一愣，奖杯？他脑海里浮现出英雄杯奖杯的时候6桡给他颁奖，沉重的奖杯递向他的右手，不过后来的力又被6桡承了去，那时候他还奇怪，现在看来是一场试探。

  原来……第一眼6桡就认出了他。

  亏他还各种掩饰，他想起了救他的李奶奶，在家里一年又一年地等着爷爷，那时候他想这三年有没有人也等过他，他抬眸看向6桡。

  如果让他形容自己，他第一个想到的词一定是“孑然一身”，爷爷去世之后他与这个世界的羁绊就少了很多了，只剩一个aok，起码还会写着他的名字，puBg就像是一根线连接着他和世界。

  穿越到三年后，连aok都没他的名字了，顶着一个不能见人的名字到处躲闪，有时候他也有点厌烦，甚至会想他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他就像是生活在边缘一样，连他也被边缘化了，哪里都不属于他，也哪都不需要他。

  面对气极的6桡，不知道为什么奚白心里却隐隐浮出一丝喜悦，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说道：“对不起，我错了。”

  6桡，“那时候你的手可能再次受伤。”

  奚白乖巧点头：“明白的。”

  6桡眼中的红血丝更明显了些，“你不明白。”

  奚白有点慌，又挥了他那勇于承认错误的品格，“以后我会注意训练时间的，训练之后我会冰敷，尽量把这只手当宝贝一样供起来。”

  6桡眸子中狂风暴雨的气味更浓烈了些，“你还想训练？”

  得到肯定的回答，6桡视线在他手腕上停留片刻，问了一个始料未及的问题，“疼吗？”

  奚白心脏猛地跳了一下，疼，怎么可能不疼，有时候不吃止疼药晚上连觉都睡不着。有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这么高强度训练的，脑中似乎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打比赛，他不甘心。

  奚白的沉默让6桡把所有的怒气收了起来，眼神中多了些别的东西，他平静地说道：“在你手痊愈之前，我不会让你出席任何比赛的。”

  奚白：“……”

  他皱着眉：“6桡你不可以这样，如果我赢了这次的选拔，我就是这次春季赛最合适的人选，我不会在比赛场上给你拖后腿的，我保证。”

  6桡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了握，又重复了一遍：“在没有绝对能获得冠军的把握下，我不会让你上场的。”

  6桡的意思奚白明白，所以他更想要上场了，他尝过一次失败已经够了，他不想要6桡也一样，网友或者是外人的评论，他们的确可以视而不见，但他们终究也只是普通人，完全不在乎也是不可能的。

  奚白眨了眨天生比别人浅一个色度的眼睛，看向6桡的眼睛，眼神纯粹，却又像燃着一把小火苗，闪动着，永不熄灭，他语气有点软，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对6桡说道：“我想打。”

  “……”

  瞬间破功是什么样，6桡今天算是体会到了，咬牙扔下一句：“你在这里等我。”

  奚白应了声也不问等他干嘛，窝在沙里喝着没喝完的豆浆。

  过了会，6桡拿了件棉衣递给奚白：“套上，我们走。”

  穿上那身尺码略大的棉衣，奚白有种自己变成球的感觉：“去哪？”

  6桡抬手把他拉到一半的棉衣拉链拉到头，盖住了奚白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大眼睛的时候，他才说道：“去医院。”

  这三年6桡联系过很多这方面的专家，虽然奚白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的意义，但是怎么说呢，人生还是挺奇妙的，起码以前的无用功现在就起了作用。

  到了医院之后，医生早就看过奚白的病历本了，所以对他的情况不至于完全不熟悉，一系列检查流程下来。

  两人到了一个休息室，6桡开口：“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处理一点事。”

  奚白点点头，“好。”

  一般来说报告要明天才能出，所以奚白也没有多心，以为他真的还有事要办。

  走出门口几步的6桡又返回去，语气还带着几分初春早晨的清冷，“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