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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暖一愣，上午她说过同样的话；但那之后，她提醒自己要严谨，重新检查了皮腰带，结果发现破绽。甄暖想提醒言焓往后看；但迎着他灼灼的眼神，她忽然明白，如果是他，他不会在这一步终止，他会继续往下走。这问题是刻意问她的。她下意识攥紧玻璃杯，尽量条理清晰：&ldo;不能想当然地认为指纹是死者自己的，就没有价值。我检查发现指纹的位置不太对。&rdo;甄暖用一张长纸条模拟皮带，圈在茶杯上，&ldo;它在腰带背后，而且是内侧。&rdo;言焓配合地提问：&ldo;是不是死者调整腰带，无意间往下摁压过？&rdo;甄暖意识到他在用这种形式和她交流探讨，驱使她一步步把自己的想法更合理更缜密地表达出来。&ldo;如果是这样……&rdo;甄暖站起来侧对他，手掌往自己身后摸，&ldo;我拇指是倒着的，指纹也应该倒着。可你看我报告里秦姝提供的图片，皮带上标记出来的指侧纹是斜向上，10点钟方向……所以她的手是从皮带下方伸进去，往下拉，像这样。她想营造自己被人拉扯的假象。&rdo;甄暖斜着一边肩膀身体向后仰，手指绕到腰带下方，拇指往上伸，抓住，下扯。她笔画着如此奇怪的姿势，他安静看了几秒，最后忍俊不禁，笑出白白的牙齿。&ldo;你看……&rdo;她回头见他在笑，蓦然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很滑稽；他笑得越灿烂，她越发困窘，红着脸重新端坐回椅子上，板着脸说，&ldo;就是这样，才会留下10点钟方向的右手大拇指内侧纹路。&rdo;他意味深长看她，&ldo;嗯&rdo;了一声，问：&ldo;你一直这么胆小，不喜欢开玩笑？&rdo;她微愕，惊讶地看他，又很快垂下目光，低声说：&ldo;你是boss。&rdo;他若有所思笑一声，低头继续看报告。她微微呼气，不知道他突如其来那句话什么意思；赶紧捧起水杯，一口气喝了好几口。办公室里安安静静的，只有他长指翻动纸张的沙沙声响。过了半晌，他问：&ldo;秦姝做的鞋印比对？&rdo;&ldo;嗯。&rdo;她伸长脖子望言焓手中的报告，&ldo;鞋印表面相似，立体模型却不一样。董思思走路很稳，重心靠前，前掌磨损重，右脚力度比左脚大；但不明人物走路轻飘，重心靠后，且有跛脚迹象。这并不是同一个人的脚印，有人想陷害董思思，且这人的脚码比董思思小。花圃上搜集的不明人物鞋印无一例外的前端无力，脚步虚浮。是小脚穿大鞋。&rdo;言焓听她说出并非她专业领域的一大串话，似乎赞扬：&ldo;看来学了不少东西。&rdo;甄暖脸微红，低低地&ldo;唔&rdo;一声。&ldo;没对比不明人物和姜晓的足迹？&rdo;&ldo;秦姝说虽然采集到姜晓的足迹，但都损坏了，无法进行有效分析。不过……&rdo;甄暖抿唇，有点儿小小的得意，&ldo;队长你往后看就知道了。&rdo;他觑她一眼，看下一页，是dna序列。&ldo;植株刺的血迹是姜晓的？&rdo;&ldo;嗯。&rdo;&ldo;姜晓去过花圃，被花刺扎到也不稀奇。比对结果出来时，有没有觉得很可惜？你辛苦发现的血迹最终变成无用的线索。&rdo;甄暖暗叹他眼毒，老实道：&ldo;的确很挫败。不过，后来想想……&rdo;她含着极淡的笑，&ldo;姜晓身上没有符合那根刺的伤口。&rdo;言焓配合她一问一答：&ldo;会不会是姜晓别的地方有外伤，滴上去的？&rdo;&ldo;我有一瞬间这么想，但你说过，没有验证的事，不能下结论。所以我请教了关小瑜，她说那血迹不是飞溅或滴落，就是刺上去的。&rdo;言焓靠进椅背，饶有兴致看她微微局促却暗含神采的脸。&ldo;我又想，植株上贴近地面的一截刺会刺在哪个部位？&rdo;甄暖自问自答，&ldo;姜晓从楼上摔下时，砸碎了左脚拇指的指甲。&rdo;&ldo;我找来不明人物的鞋，它很整洁，表面看没留下证据，可用长柄镜子伸进左脚鞋子里，发现上壁有处黑色血点。那根刺可能扎进过姜晓左脚的拇指指甲。我找人化验了……&rdo;她笑容绽开，开心得像个孩子，&ldo;就是姜晓的。花圃里和姜晓扭打的不明人物是她自己。皮带上的指纹也能解释了，调整腰带而已，为什么用那么别扭的姿势？&rdo;言焓：&ldo;这些证据可以证明姜晓制造有人从身后拉扯她的假象，以及董思思和她在花圃里扭打的假象。她想陷害董思思；但这不足以证明她不是被人推下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