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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门如何,却与我没有关系,我不过是因着师门与他们的交情,不得不在里面挂个闲职,你想找他们算账,我也不反对,说不定还会帮你一把,”李明真轻笑一声,手指在他的颈项上游移,感受着那薄薄一层皮肤下面规律的血管跳动。“那陆廷霄真是个榆木疙瘩,也不懂得如何讨心上人喜欢,如果你我成了好事,我必将助你顺理成章地入主安国公府,不仅认祖归宗,还是衣锦还乡,你说可好?”声音低得近乎呢喃,连侍琴也听不清楚,惟有沈融阳将他的话一字不漏尽收耳中。雪白的衣襟被拨乱,半露出下面线条优美的肌肤,沈融阳的头微微仰起,也不知是因为药效还是窘迫,从耳朵至脸上,也染上一层绯色,原本端正的眉眼此刻看起来竟多了几分媚色。“这迷香里面是有催情的作用,沈楼主今天便好好享用罢,我定会令你欲仙欲死的。”李明真色心大起,几乎要按捺不住,但又怕他药效过了恼羞成怒不肯放过自己,只好耐下性子细细挑逗爱抚,希望能让这如意楼主彻底臣服在自己的手段之下,再也离不开他。耶律思齐思来想去,就想到一个馊主意:装病。那这招还真有效,虽然那些家仆奉命看住他,却也真不敢有半分怠慢,一听他在房中大声哀嚎,想也不想就禀明了管家,那管家也不敢擅专,连忙从外面请了个郎中送进房内体耶律思齐诊脉。谁知道耶律思齐这次却存了心计,私底下贿赂那大夫,买了几包迷药,悄悄藏起来,又过了几天,好不容易挨到夜深人静之时,设计用那药迷倒守在门外的仆从,偷偷溜了出去。看守自家少爷,又不是看守犯人,谁会那么严厉,耶律思齐这一溜,竟也无人发觉,他大大咧咧地穿过内宅庭院,进了管家休息的偏房,又从他口中逼问出了沈融阳等人的下落,就挟着管家当人质,匆匆忙忙离府往县衙赶去,气得耶律宗盛在后面跳脚直骂家门不幸。县衙却不是那么好闯的,纵然耶律思齐有一身蛮力,也敌不过人家个有拳脚底子的衙役,但是众人也不敢真拿这贵族少年如何,出手之间略有迟疑,耶律思齐也钻了不少空子,一不留神被他一路从前堂闹过去。那边喧闹声嚣,花厅这边自然听得到几分,李明真正要下手,就被这些杂音干扰,心中大为不快,他皱了皱眉,正要喊人,却见一名衙役匆匆进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待他听完却是不怒,反而嘴角噙笑,带着一丝诡异:“那便由他进来吧,你们不必阻拦了。”侍琴不知道他所指是什么,只以为陆教主前来相救自家公子了,不由伸长了脖子眼巴巴地望着。只见一名身着契丹服饰,浓眉大眼的少年气喘吁吁闯了进来,正是耶律思齐,他见了在场几人,不由一愣,目光从瘫软在地上的侍琴,到衣襟略乱却一动不动的沈融阳,最后落在满脸桃花,笑容灿烂的李明真身上。“是你!”他自然认得李明真,那日就是他在街上教自己长跪在客栈门口,求高人收他为徒的。“耶律小少爷,别来无恙?”李明真慢慢地踱过来,摇着扇子笑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耶律思齐不是傻子,自然看到其他二人的情势,怔愣之后反应过来,马上沉下脸质问。“这你还看不出来么?”轻声漫笑掠过耳畔,带着难以言喻的暧昧,让耶律思齐刷地莫名红了脸,就算再不解风情的人,也不得不承认李明真的容止风姿,确是世间罕有。“快点放了他们!”耶律思齐是那种行动永远快于思考的人,随着自己话语声,拳头也已经挥了出去,可惜用错了对手。伸至一半的手被李明真抓住,他也只不过用了一只手,而且神态轻松,却已经让耶律思齐觉得自己的拳头好像要被对方捏碎一半,骨头嘎嘎作响,脸色涨得通红,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话:“放……”李明真微微一笑,如他所言放开手,不待他缓过气来,却点了他的穴道,连同花厅中迷香的味道,同样也让耶律思齐丝毫动弹不得。“今日也算是我与你兄长洞房花烛的好日子,你既然来了,就在这里好好看着,说不定过了今日,你还要唤我姐夫呢。”若论脸皮之厚,李明真认了如果不是李明真这句话,耶律思齐决计不会想到去细看这个人的容貌。沈融阳眉目端整,并无特别出众俊美的地方,自然远远不及李明真,但是他的平和与温煦之中,却自有一股不凡的气度,以耶律思齐贫乏的想象力,实在无法用再细致的言辞去形容自己的感觉,这样的五官轮廓显出几分深邃,竟真有些契丹人的血统,如果不是留心去看,则很难瞧得出来。耶律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好,脑袋如同浆糊一般混乱,还停留在李明真告诉他这桩事情的震撼中,他甚至还不知道沈融阳的名字,也没想过去问,心头绕来绕去,也就一个问题:父亲怎么从没告诉过他还有一个大哥?李明真见他神色变幻,知他内心交加,也不再去刺激,转而朝沈融阳走去。无论面对何种处境,这人总是一派云淡风轻的冷静,落在自己眼里便是又爱又恨,爱的是这副气度,恨的却是不知道这冷静的面具下藏着何种后招,就如前番在斜月坡上一样,本以为得了手,却转眼间情势逆转,若不是何苦出手,只怕他现在也无法在这里调戏美人了。思及此不由心生疑窦,再次上下检视了一遍,见对方身体依旧绵软无力,穴道也还未解开,这才放下心来。“今日你若得手,接下来却要如何?”沈融阳突然开口,声音低低的,颇有种委曲求全的婉转,李明真听得心头一荡,定了定神,蹲下身去,执起他的手,柔声道:“自然是与你双宿双栖,你若不喜欢辽国,我便与你回宋国,自此之后,你要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他生平阅尽无数美人,但对一个人执着至此,却还从未有过,也不知是前生冤孽,还是越得不到越想得到的心理,这番话说下来,却是句句真心,柔情万千。沈融阳看了他半晌,突然叹了口气:“我真的很佩服你如此执着,锲而不舍,越挫越勇。”李明真听他前半句,还以为对方真的被他打动,尚且来不及大喜,后半句便入了耳,顿时有种不妙的感觉。抬眼间那人沉静内敛的神色,正想伸手再去检查他的禁制,却不料对方出手如电,竟比他还要快上半截,肩胛处一疼,整个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往后倾倒,砰的一声摔倒在地上。“你!……”李明真大惊失色,动弹不得,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迷香和穴道……”“刚才我一直引你说话,是在拖延时间,冲开穴道。”沈融阳微微一笑,手中琉璃棋子弹出,解了侍琴的穴道,一边转着轮椅来到他跟前。“至于迷香,”他从袖中拿出一枚物事,放于手心。李明真定睛一看,竟是一只金黄色蠕动的虫子,又肥又软,除了颜色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但他出身西域,自然听说过一些古古怪怪的门道,当下凝神思索,便想起一物。“蛊?”沈融阳点点头。“不错,这只叫金线蛊,是苗疆诸蛊中不常见的一种,功用是吸收药物的效果。”这蛊是布菲佳所赠,他与陆廷霄各有一只,此时却派上用场,也因此之前他明知这里有猫腻,也非要来走上一趟,为的是彻底解决麻烦。此时侍琴穴道已解,血气已通,走过来不由分手就给了李明真一巴掌,一边冷笑道:“我家公子岂是你这种人可以玷污的,真不知天高地厚!”“侍琴,你去帮他解开穴道。”沈融阳声音淡淡,指的却是耶律思齐,侍琴不敢违逆,只能狠狠瞪了李明真一眼,走过去解开耶律思齐的穴道。李明真被那一巴掌扫得脸颊肿了半边,狼狈无比,却依旧大笑出声:“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虽然两次都做不成好事,但能亲你一口,又摸了那么久,也不枉我们一场露水姻缘了。”边说着,还故意用下流猥琐的目光扫过沈融阳全身上下,气得侍琴二话不说差点又想冲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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