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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老夫人一向有些不和气，见着这许多衣料还说，&1dquo;唉哟喂，这是买了半个绸缎庄吧。”

  小丫头先从衣料子里挑了件绛红的，给闻老夫人说，&1dquo;老夫人，你白，穿红的好看。这个给老夫人。”给三个舅舅每人一件，&1dquo;大舅你穿这个竹青，二舅你适合天蓝，三舅你是这个。”

  然后是给姥姥姥爷，最后是自家人，连大妹姑那里，小丫头也给选了件桃红的。余下的，才是小丫头给自己挑的。闻老夫人私下都嘟囔，&1dquo;真跟个精豆儿似的。”用我的钱给我送礼，还叫人说不出别个来。这家人可忒精了!这可真是她亲姥姥的亲外孙女!

  小丫头其实是有自己计划的，她跟姥姥、姥爷说，&1dquo;我们要去那洋人地界儿，听说洋人都是穿那种特别难看的篷篷裙，都是纱啊蕾丝什么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咱们这里的绸子衣裳穿!”

  闻先生笑，&1dquo;今天买的够不够，明天再去买几件。”

  &1dquo;不行，我妈妈会生气的。我妈很节俭的，不准我多买。”小丫头叹口气，&1dquo;先买这几件凑合着过吧。”

  闻先生每每听小丫头说话都要笑，尤其她一张小胖脸儿偏要做大人惆怅状，更是逗人乐。闻先生私下跟妻子商量，&1dquo;现今局势越不好，还是听你的，让阿韶几个也到国外念书，雅英和咱妈也一起出去，顺便照看阿韶他们几个。”

  闻夫人道，&1dquo;阿韶他们还是读寄宿学校吧，也能锻炼一下。”

  &1dquo;阿韶阿歆问题不大，阿音太小了，还是待他到初中再读寄宿制学校。”闻先生跟妻子商量，闻夫人道，&1dquo;寄不寄宿倒是好说，老夫人上了年纪，对孩子们一向溺爱。雅英的性子，你也清楚，她能照顾得了阿音?”

  &1dquo;让她试一试?”闻先生终是想长女与儿子们亲近些。

  &1dquo;你自己心里知道阿萱比雅英适合一千倍。”闻夫人戳破丈夫的心思，&1dquo;雅英要是能明白过来，她与阿韶他们是同父的亲姐弟，再疏远不到哪儿去。可她这种性子，一味等人去迁就，就是别人上赶着亲近她，她还掐眼看不上。阿萱虽然在国外的经验不丰富，可她在学习上非常用心，阿心也教养的很好。魏家一家子都去国外，他家老太太对人也不坏。阿萱这里，是个完整的家庭。对阿音来说，有年长的姐姐、姐夫，有老人有孩子，这样的家庭对于阿音的学习更加有利。若是让阿音跟着雅英，究竟是谁顾得了谁?要是阿音二十好几，他倒是能照顾雅英，可他现在还小，他甚至还没有分辨好坏是非的能力，国外比国外开放的多，多少世家子弟出国，本事没学到，倒是乌烟瘴气的带一身回来。雅英这里，我断不能放心让阿音跟着她的!”

  &1dquo;可妈妈出国，不让阿音跟着妈妈，妈妈怕是不放心阿音。”

  &1dquo;小姑家在妞约，让老夫人到小姑那里住些日子，给阿音找波士顿的小学，时常通信打电话是一样的。放假可以去小姑那里做客。”闻夫人道，&1dquo;雅英不是一向跟小姑要好么，让雅英跟老夫人住小姑那里，兴许小姑能开导着她些。”

  所以，岳母大人的别墅不是好住的。

  闻夫人与陈萱魏年说起想让三个儿子出国念书的事，陈萱就问了，&1dquo;弟弟们要在哪儿念书，要是能在一处就好了，彼此也能照顾着些。他们年纪还小，妈妈您也跟去么?”

  &1dquo;老闻这里我走不开，我想着，阿韶阿歆大些，让他俩上寄宿制中学，阿音小些，就要走读学校了。到时，我们老夫人和雅英都一起出国，他们住纽约小姑那里，阿韶他们几个，我想给他们在波士顿找学校，你们觉着如何?”闻夫人虽说想把儿子托给陈萱照顾一段时间，也得听一听陈萱夫妻的意见。

  陈萱与魏年对视一眼，陈萱道，&1dquo;我看弟弟们都挺懂事，问题不大。就是我这里的生活境况您也知道，国外我也没去过，弟弟们跟着我，就得过寻常人家的日子了。”

  &1dquo;这有什么不好，他们早该过些寻常人家的日子，国外可不是国内，在国内人家敬着老闻，对他们自然也客气。到国外瞧一瞧吧，谁认识谁呢，家势全无用处时，他们就知道要各凭本事了!”纵是说到自己亲生的儿子，闻夫人都会不客气的流露出丝丝冷酷，她缓一缓口气，道，&1dquo;你跟阿年都是聪明性子，我把他们托给你们，就不怕你们管。现在管他们，是教他们个明白，总比以后让外人来教他们明白的好。”

  陈萱明白闻夫人的意思，她是个实诚人，&1dquo;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反正我当他们亲弟弟的。”

  闻夫人欣慰看向陈萱，对她说，&1dquo;原就是亲弟弟。”

  魏年问，&1dquo;岳母，小舅子们这次就和我们一起走吗?”

  &1dquo;现在还不成，得明年了。我和老闻计划着，明年初让他们出国。”

  陈萱道，&1dquo;那会儿我们也就安定下来了，到时妈妈提前给我拍电报，我把房间收拾出来。”

  闻夫人私下同陈萱说了些闻家小姑的情况，闻夫人道，&1dquo;她以前在我手上吃过亏，雅英有今天都是她挑唆的，那蠢货，把亲侄女教唆成了比她更蠢的蠢货，别让阿韶他们去纽约，跟着蠢货能学到什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