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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愿望

  潘龙被扔回来时，进气少，出气多，趴在脏污的地上，破风箱一般喘着气。

  他动了动脑袋，看着毫无结束之意的6展清，眼中露出一丝决然。

  丁酉眼疾手快，迅卸了他的下巴，反手给了他一个耳光。这劲上的巧，潘龙头一偏，两颗牙齿混着鲜血就摔在了冰冷的地上。

  “我还没问呢，你就寻死了？”6展清居高临下，不急不缓道：“看来影二五是拿捏住了你的家人，逼你就范。”

  潘龙梗着脖子骂道：“老子没家人，他们都死了！”

  6展清摊开膝上的卷宗，点着刻着潘龙名字的竹片，道：“你本是佃农出身，父母家人在早年间就身染重病死了。剩你一个和你的妹妹，相依为命，走投无路，落草为寇。”

  潘龙没想到6展清连这么久远的事情都能查到，偏过头去，颇有几分从容赴死的悲壮。

  6展清身体前倾，大片的阴影投在潘龙身上，带着几分寒意：“让我猜猜，不会是因为影二五觉得你被跟踪了，才导致后来他打不过我的人，受伤了，拿你出气吧。”

  “还是说，你带过去的孩子没能达到影二五的要求，让他把你推出来，当这个替死鬼？”

  听闻此话，潘龙脸上是欲言又止的憋屈与愤恨，他呸了一口血沫，却看到了长身而立面无表情的影三。

  “你！该死的！！”

  潘龙头散乱，挣扎着朝影三掐来。

  影三长腿一伸，潘龙就重摔在地上，捂着胸口，吱哇乱叫。

  “好歹也是威风一时的山大王，如今飞鸟尽，良弓藏，真是可怜。”6展清指尖倏然出现了一枚黑子，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问：“影二五要那么多孩子做什么？”

  看潘龙不接话，6展清从容地往后一靠，湖蓝色的衣袖拂过膝盖，像是山涧中深不见底的暗流。

  “脱胎换骨水”如期而至。

  潘龙疼得神态扭曲，满口血沫，道：“我说！我说！是、是用作红药子的试验品！住手——你他妈的住手——！”

  敬平置若罔闻，任由丁酉按着他，涓涓细流般的倒着。

  潘龙说了一半，想吊6展清的胃口，以此换一条命，可6展清听完那半句后，只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似乎对他的消息没有半分兴。

  这才是6展清一如既往的刑讯手段。

  影三侧脸看他，不自主地想到自己被审问的那日，心里竟荒谬地生出几分庆幸与喜悦来。

  少主待他，到底是与他人不同的。

  潘龙疼得狂，砰砰砰地把头往地上撞，一五一十地交代着：“红药子、红药子确是无价之宝，确实能让人脱胎换骨，重塑筋骨、可、可是，能够成功让红药子，融血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影二五、那该死的，就吩咐我，多找一些，刚出生的婴儿，说是，说是这些婴儿血脉精纯，还没被污染，啊！放开我！——”

  丁酉得到示意，手一松，潘龙就跟条烂虫一样，倒在了地上，抽搐蠕动。

  他还没喘过气，就被敬平扯着头皮，逼他抬头。

  潘龙面色惊恐地看着半蹲在他面前的6展清，牙齿打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