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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默默守护（第1页）

随后白芷就被带到了慎刑司张公公那里，张公公可没跟她客气，严刑拷打不算，还命令附近几个宫的宫女内侍都来观刑，说是让他们也长长记性。

白芷被打得很惨，开始还能出凄厉的惨叫，后来几乎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张公公冷笑着让内侍将她泼醒。

“还不招？”

白芷哭道：“奴婢招了！招了！”

随后张公公又逼白芷招认窝藏赃物的地方，白芷一一指出，有几件，居然藏在蓁蓁的卧房，这令她大为吃惊。

在搜出赃物后，张公公又适时地请示了王承，问怎么处置！王承做出的答复是——没收所有财物，只留贴身衣裳，撵出宫去！

白芷听了这话，三魂七魄都被抽走了一半，这可是她积攒多年的财富啊！居然要被全部夺走！

像自己这样被撵出宫的，不会有人家要她，再失去财物，恐怕会沦为娼馆里最下等的娼妓。

白芷挣扎着从春凳上爬下来，匍匐在张公公脚边，拉着他的衣襟，痛哭流涕。

“公公，奴婢答应了，答应了还不行吗！”

张公公眼皮一跳，知道她指的是对食的事情，厌恶地踢开她的手。

“你答应了！咱家还不答应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咱家能不能看上你！”

“你们赶快把她的外衫扒了，给我扔出去！”

原本，内侍们对被撵出宫的宫女并没有这么狠，说是没收所有财物，可内侍（太监）宫女都是大明宫的底层人，说不定自己哪天也会犯错被撵出去，做人留一线，日后自己也有退路，所以往往主子下令剥了衣衫撵出去，内侍们都左耳听右耳冒，不仅不会扒衣服，还会偷偷留下一些散碎银子给宫女生存。

可惜，白芷得罪了张公公，并没有这个待遇。

几个内侍立刻动手，七手八脚地将白芷身上穿着的尚算华丽的袖衫扒掉，只留下贴身的沾着血迹的衣服。

白芷哭爬到杨氏脚下：“我这么被撵出去，一定会饿死街头！求夫人可怜可怜我，跟王公公求求情，让他饶我这一次吧。”

杨氏既痛惜又愤恨地道：“谁让你做出这么糊涂的事！现在证据确凿，我怎么替你求情？”

白芷跟了自己十几年，为自己谋划了不少事情，现在被撵出宫，无疑是断了自己的一只臂膀，可没办法，王承公公是圣人李显身边的大公公，自己也不能得罪！

可是好端端地，那些金吾卫为什么要查白芷？！

杨氏心中思付：莫非这事是安乐公主谋划的？想到这，杨氏惊疑不定，越来越觉得这是安乐公主所为，安乐公主一定是要剪除自己身边的羽翼，然后再慢慢地炮制她和蓁蓁，就像猫玩弄老鼠一般！

这本就是安乐公主惯用的手段，她最喜欢欣赏别人绝望的样子！

杨氏冷汗直流，更不敢为白芷求情了。

白芷心中冰凉，自己侍奉了十几年的主子居然这么无情，她又将目光转向蓁蓁，刚要开口，一个内侍突然冲了出来，一拳打在她的肚子上，揪住她的头，口里呵斥。

“你在这絮叨什么！主子们哪有空听你这些话！”

说着，不由分说地将白芷拖出芷兰苑。

“我不走！我不走！我死也要死在这里！夫人、郡主，救救我啊！”

白芷指甲拼命乱抓，在地上留下长长的血痕，可惜这个内侍跟没任何停下脚步的意思，甚至一路小跑，好像生恐蓁蓁开口求情似的。

就这样，白芷的惨叫渐渐淹没在大明宫的夜色中，芷兰苑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张公公挥了挥手中拂尘，借机教训了下面的人两句，便跟杨氏告退。

蓁蓁伫立在阶下，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照顾自己长大的两个宫人，芸娘死在安乐公主府，现在白芷姐姐也要死了吗？

.......

内侍一路将白芷拖出大明宫，扔在延禧门外排水的水沟里，也不管她死活，自己则低着头沿着一旁的青砖路，小跑着转进附近的兴庆坊。

彼时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停在街边，内侍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朝马车里的人悄声禀告。

“郡王殿下，蓁蓁郡主身边的细作处理掉了。”

“嗯。”里面的人应了一声，淡淡地问：“她开口求情了吗？”

“郡主刚想求情，奴才就将白芷拖走了！”

里面的人以手扶额，轻叹：“果真如本王所想，这丫头总是觉得世上没有坏人。这件事你做的很好！下去吧。”

“谢郡王，能为郡王做事，是奴才的荣幸！”内侍喜笑颜开，恭敬地退走。

车里的人掀起帘子，正是李隆基。

他送完蓁蓁以后并没有立刻回相王府，而是在兴庆坊等待消息，在得知白芷被赶出大明宫，他才略略放下心来。

当日，他特意埋下这个陷阱，引出济利还在其次，最重要地是想引出蓁蓁身边的细作，杨氏耳根子软，又不理朝政，怎么会想到送蓁蓁去突厥和亲这样的主意？必定是有奸人捣鬼，他略施小计，果然引出白芷。白芷在得知蓁蓁与他的约会后，就急匆匆地给慧樊报信，被他埋在寺庙里的探子看的一清二楚，本想在宫外就做掉她，不过这样做容易暴露，不如借偷盗宫中财物的理由，这样更加稳妥。

可怜这丫头现在还蒙在鼓里，说不定还在为白芷被撵出宫而伤心呢！

月光下，李隆基露出半张英俊无俦的脸，望着远处的宫门，带着几分调侃，低声叹息：“以后，本王有的忙了！”

芷兰苑，蓁蓁对月叹息，好好的白芷姐姐，怎么就偷盗宫中财物被撵出去了呢？她如果缺银子为什么不来找阿娘和自己呢？虽然阿娘也不是很富贵，但是给她准备嫁妆的钱还是有的，她真傻。

蓁蓁心情有些抑郁，早早地上床歇下了，而杨氏误认为此事是安乐公主所为，更是担忧地吃不下饭，躺在榻上辗转反侧，那些内侍宫女因为白芷的事，没了往日的笑闹声。

刚到亥时，芷兰苑的人就都睡下了，整个院落静谧非常，只余轩窗外芙蓉花叶与风相和，出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