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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慎安静地笑了笑：“你很天真。我是作为陈犀送给你的实验品来的，要说交易，是你与他之间的交易，于我无关。你的实验死亡率超过98，我能活下来，是自己的运气足够好，于你无关。我效忠于我异能署赖宁上将，与他相比，你不过是地底的尘泥，自视太高，对你的生存不会有任何帮助。要说报答你，我不杀你，已经是报答。”

“你效忠于异能署……”埃姆呆呆重复了一遍，他恨得咬牙切齿：“你们军部的人，这般可耻！老奸巨猾，一个都信不过！陈犀告诉我他西陆面驻军和异能署势不两立，但居然送敌对势力的高手来坑害我！”

“确实势不两立。”一身黑色紧身防护服之下，苏慎的面容显得尤其苍白，“陈犀要倒，陈家要倒，我异能署要壮大，填上这个位置了。”

“你竟也如此天真！”埃姆慢慢连坐直身都不能了，他斜斜靠着椅背，慢慢滑了下去，“你以为，像你这样被派出来的卧底，以后还有什么好前途……那赖宁，不推你出去当箭靶都不可能……走着瞧……”

苏慎安静地看着椅上的人微微挣扎片刻，失去了呼吸，他不再佩戴面具，转身往外走……

“上校，那个基地里有人来投降了！”安德列匆匆叫醒阿一，告诉了他这个惊天消息。

轻轻把季辛辰安置在柔软的被堆里，让他继续安睡，阿一带着安德列进入西斯拉芙卡号上的议事大厅，从刺荆基地前来的人已经被带到了这里。

被重重守卫盯着的来访者看向阿一，他十分从容，并没有投降者该有的畏缩衰颓之气。

虽然对方变成了一头红发，面容也大有不同，阿一仍然立刻认出了人：“你是苏慎！”

“想不到你还能认出我。”苏慎的笑容里有极复杂的意味。

阿一看了他片刻，对盯着苏慎的下属们挥挥手：“不必看管他，你们打不过。”

“他……辛辰没有受伤吧。”苏慎对守卫的撤走毫不在乎，只是道：“与他有接触的我都处理了，以后他不会有任何麻烦。”

“他是我的，不必你关心。”阿一微微释出精神力形成浩瀚威压，目标直指苏慎，神色不愉。

苏慎的面容又苍白了一分，但牢牢地对抗着阿一的威势，堪堪没有落在下风。

“不是只有你会进步！你绝不可能再在力量上压倒我！”苏慎肆意笑起来，周围看了一圈阿一这些属下，他们无不神情震惊，已经意识到他的力量层次。

他已经成为了联邦现有的，第三位s级异能者！

这些人的反应让苏慎十分快意：“埃姆已经死了，刺荆基地群龙无首，你带人去清理罢。这份功劳，我有一份，辛辰有一份，他弟弟有一份，你注定不能完全占有！你们！给我安排一个船舱！我不必再回到那里去了。”

安德列强压着震惊，立刻给苏慎调配了一个休息舱。面对一名s级异能者，任何一个异能者都会表示出足够的尊敬。

阿一根本不在乎功劳问题，他很快安排了十艘飞船上所有空闲的人，带着季辛辰所提供的人口资料，在一日之内，把刺荆基地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所有疑似罪犯集中关押，所有被俘虏平民分散安置进各艘飞船，然后立刻启程，踏上往莉芙星的归途。

等季辛辰终于睡饱醒来之后，舰队已经在回程路上。

“政府那套《战时经济法令》，就是要把我们都逼到死路！”

“说什么政府！那说是陈家的分部还差不多！我恨他们！”

“让陈家去死吧，这个家族已经这么大，他们竟然还贪心不足！”

……

莉芙联邦政府强硬地，以同意票堪堪过半的比率通过《战时经济法令》，整个联邦社会中反对的声浪一波接着一波，这套法令几乎涉及社会所有经济层面，如果当真实行，等于说陈家扼住了所有莉芙人的咽喉！

但是陈家已经势大，这个家族不仅掌握联邦大半的金融产业，陈姓子弟更是遍布在各行各业，精英无数，不仅如此，连联邦中目前唯一的s级异能者，陈矢，也是陈家旁支弟子，在这一次法令案里，陈矢表达了对陈家的支持之意。

傍晚，赖宁上将端着一杯美酒，站在窗边观看晚霞。

他的神情越发平静，即使他异能署一半的高阶力量被困在星外不得动弹，即使他选定的接班人带领另一半人手还不见影踪。

“按照莉芙联邦法，你至少会被关押在海瑟星三百年！如果不是郁威上校在，我必定立刻杀了你！”伊戈上将愤怒地朝陈展大叫，这个他曾经的手下已经被锁能环绑了起来，垂头丧气。

舰队回程照样被燕飞防线的陈展等人阻了一阻，这一次阿一再不客气，直接压制住燕飞防线大小将领，结果在燕飞星上找到了被暗算、软禁起来的伊戈上将。

陈家做过什么事呼之欲出。

得知不仅自己早已被撤职，他的另一半人马还被困在燕飞和莉芙中间，一个小小星域不得巡航，阿一愤怒了。虽然他并不是那么在乎手下有多少，但是既然跟了他，被别人这么糟践，却是他决不会接受的事。

但在阿一要带着人冲过去把自己人救援出来之前，季辛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回到资讯比较通达的地方，季辛辰很快了解了莉芙星上最近发生的事，他对陈家人简直有些佩服了，他们开枝散叶，手简直伸遍全联邦！

“陈家想要的，其实就像古时候的皇帝一样，做了那么多大动作，无非是想集权。但是莉芙法律完善，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明着说出这一点，除非这个社会已经变成一言堂。”

季辛辰微微笑着分析，他的神情悠然、气质从容，非常迷人，“如果我们这些人都不存在，他们说不定真会成功，他们武有军部势力、文有经济势力，在最高层面，还有陈矢那样的、在普通人中号召力极强的s级异能者。”

莉芙人生活在法律完善、相对平等的社会已经数百年，真不如季辛辰这样从千年前来的人，对集权的味道那么敏感，并且对那样的制度的危害深恶痛绝。

点开了陈家最后一层窗纱，在场的人各各恍然，罗蒙问道，“辛辰，你的意思是，我们立刻回到莉芙去，把陈家的险恶用心告诉民众吗？”

“回不回去不是问题，但是所有消息同时放出来，效果未必好。”季辛辰摇摇头道，“在有关刺荆基地那些资料里，有埃姆和陈犀上将的大量通讯记录，不是说明了那两方之间曾经的所有合作？就凭这些，按照联邦法律，至少能让陈犀自请检查以证清白，他就无暇顾及军队，那一半舰队很容易收回来的。”

“是的，如果现在硬碰硬，我们反而占不了舆论上风！”安德列十分赞同。

“我们这边还有许多被埃姆囚禁多年的人呢，完全可以用哀兵政策，保证舆论在我们这边。你们两个晋升s级的信息什么时候放出去都无所谓。陈家太急了，我觉得他们推的战时法令，如果条款更温和些，来个温水煮青蛙，未必不能成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