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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第1页）

陈翠莲见李墨青的两个堂哥拿着扁担冲李墨青过来，赶忙挡在堂屋门前叉着腰大声呵斥道：“大牛、二牛，你们要干嘛？想要打死我们一家吗？我可是你婶。”

李大牛哥俩长得满脸横肉，细看五官有些扭曲的恐怖感，鼻子、眼睛、耳朵、嘴巴就像临时拼凑上去放在脸上的小丑玩偶一样，平常在村里就是横行霸道不讲理的人，长相和性格都像他们妈妈王桂花。

李大牛嘴里骂骂咧咧地冲上前，一把就把陈翠莲推倒在地，哎呦一声，应声倒地的陈翠莲脑袋重重的磕在门槛上，李大牛依旧不依不饶踹了一脚陈翠莲的肚子，大声嚷嚷着道：“老婶，你家李墨青刚才把我爸爸打了，我来为父报仇有什么错？今天我要是不打断李墨青的双手双脚，我们家不就成了村里的笑话！要不是看在幺叔尸骨未寒的份上，就凭刚才他把奶奶气哭的忤逆样子，就该死。”

李墨青做梦也没想到，堂哥竟然当着他的面，当着乡亲们的面殴打他母亲！

胸中憋着的怒火一下子就被点燃，愤怒到了极点！！肾上腺素飙升到顶点！

大骂一声道：“李大牛，你这个杂种！敢打我妈，今天小爷我就剁了你这个畜生。”

一边骂一边冲进牛棚，拿起闸草料的长把闸刀，速度奇快地挥舞着刀冲着哥俩砍去，李大牛招架不住，胳膊被砍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拿着刀一通乱舞，当场见血，吓坏了李大牛家哥俩，看热闹的乡亲们赶紧退到院子围墙外伸着脖子继续看。李大牛兄弟俩也怵了。

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玩命的，玩命的怕不要命的。现在的李墨青就是不要命的那种人。面对这样的李墨青谁不怕？

“李墨青住手！你要是砍死大牛，你就得吃枪子，老子收拾你们一家更容易。”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李建国原本想让两个儿子把李墨青给教训一顿，趁机要挟陈翠莲。没想到失算了，李墨青今儿就是匹饿狼！不要命的那种。

今天的李墨青跟平常斯斯文文，书生气十足的往日形象大有不同，乡亲们看李墨青的眼神都变了，眼里多了一些敬畏和震惊，李墨青清楚，从今天起，村里人也没几个敢惹他家的。

嘴上说一万句狠话，不如实实在在的耍一回狠！

正所谓：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闻讯赶来的村支书李权平息了事态，这事暂时算过去了。

摆平了麻烦之后，李墨青看看时间还不到中午。弟弟妹妹也还没回来，揭开棺材盖，静静地看着父亲的遗体。就这么一直静静的看了一个多小时，眼泪一直不停地流。

脑海里回忆着父亲生前的点点滴滴，音容笑貌。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次看父亲，要不是重生回来，父亲的最后一面他都见不上。当年的他胆小，害怕死人，害怕传说中的‘鬼神’，自己父亲的遗体都不敢看。长大后特别的后悔，常常因为错失了见上父亲最后一面而独自伤心、懊悔。

慢慢地才懂得其实活人远比死人可怕多了。就比如两个伯伯家的人。

母亲一直陪着他守灵，一边流泪一边给丈夫烧纸钱。

李墨青知道母亲一直非常伤心，强忍着不哭是担心孩子们多想，没了家里的顶梁柱，母亲就是他们唯一的依靠。

纯真年代，父亲母亲的爱情爱得单纯，爱得简单。自打他记事起，父亲从来不让母亲干重活，洗衣做饭这些家务事父亲都抢着干，平常父亲出门，母亲总是会细心地给父亲整理好衣服，左右没人还会偷偷地亲父亲脸上一口，收拾利索才让父亲出门。用母亲的话说：男人在外面行走要体面，衣着是否干净整洁，就能看出家庭主妇是否贤惠。

父亲也喜欢走到哪里都带着漂亮的母亲，用他的话来说：能娶到城里知识青年，大美人，他就算是少活五十苏也乐意。没想到一语成谶，果然命不长。

人不能活在回忆中，李墨青收起思绪，盖好棺材盖。扶起跪地不起的母亲道：“妈妈，别哭了，家里的事我来管，父亲没了，长子为父，凤青，丹青他们的学习和生活开支我来负责。”

陈翠莲听完儿子的话，一脸欣慰，很好奇被打晕醒来后的儿子像变了个人似的，比以前更懂事更有担当。这样的儿子也算是在她最难过的时候给她看到一丝生活的希望。

“墨青，你千万不要像刚才那样做傻事，你拿着刀双眼通红的样子，妈妈看着害怕，那一刻的你好陌生。千万不要因为钱，走上犯罪的道路。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妈妈这辈子只会是你爸爸的人，活着是，死了也是。妈妈不会犯糊涂。”

“妈，别说了，我没有任何一点怪罪你的意思，你跟大伯的聊天我听到了，不是我故意要听，而是我醒来后身体不听使唤动不了。听完你们的对话，你在我心目中伟大的母亲形象更加的光芒万丈伟岸无比，我知道，为了我们兄妹能过得体面点，你会牺牲一切。是儿子不好，之前不懂事。妈妈，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说完，李墨青扑通一下，跪在妈妈面前磕了个头，陈翠莲见儿子这么懂事，一时间悲喜交加。抱着儿子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宣泄了心中憋了好几天的郁结。

中午的时候，弟弟丹青，妹妹凤青都回来了。从弟弟妹妹口中得知：村里人答应后天出殡的时候全村来帮忙，这两天每天安排十多人跟着一起守灵，但是道士没请到，因为没钱付定金，道士以太忙为由拒绝了。

李墨青安慰弟弟妹妹，让他们安心守灵，照顾好母亲。家里的事一切都有他来处理。中午吃完饭，李墨青骑上自行车，盘算着去十多里外的镇上一趟，他要去搞钱！现在的他急需的就是钱。

必须在两天内赚到最少一千块钱，然后把父亲风光大葬!

脑子里不断思索着，这个年代能快速搞到钱的办法和路子着实不多，一边骑车一边想办法。

半道上，一辆军绿色的北京吉普警车挡住了去路。

车里下来两个戴大檐帽的警察，后边跟着一个包扎得像个粽子，皮泡眼肿的人，看身型就知道那是李建国！

“你是李墨青吧，李建国到派出所报案，说你手持凶器砍伤他们父子，李大牛现在还在镇卫生院住院治疗，我们要带你回派出所了解一下情况，如果一切属实。将对你依法拘捕。”两个警察给他敬了个礼，说明来意之后，直接把李墨青带上了警车。

看着李墨青被抓上车，李建国面露阴笑，不顾脸上的伤疤疼痛。笑得很得意。

李墨青心里当然清楚打人是违法的，但是，当时那种情况李大牛他们要对自己下手，最可恨的是当他的面，打他母亲。遇到这种事，是个站着撒尿的人都忍不了！

李墨青不后悔上午的所作所为。为了母亲就算坐牢也是光荣的，只是真进了监狱，别说自己重生回来的满腔抱负，就是后天父亲出殡都赶不上啊，没有他这个长子扶棺摔碗，今后他们家就会被人笑话一辈子，自己提着刀建立起来的威信就会荡然无存啊！

这该如何是好？对抗法律是行不通的，坐在警车里的李墨青大脑飞速运转着如何脱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