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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我没有恶意，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我不捂你嘴了，你别喊，好吗？”嘶哑的声音低沉，在狗儿的耳边响起；挣扎的狗儿有些迟疑，随后点点头，见后面的人果真放了手，他眼中狠意闪现，迅速给了后面的人踢了一脚，一声闷哼引得狗儿回头，他见地上躺着的瘦弱的人慢慢爬起。

那人抬起了头，露出脏兮兮的脸，看得出来，是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姑娘。

狗儿低声喝问：“你想干什么！”

小巧旧伤未愈，新伤又起，她身形佝偻的缩了缩，用着很多天没有说话的嗓子低声说道：“你随我来，我们谈件事，好吗？”

狗儿警觉又起：“你想说什么，在这里说就行了！”

小巧望着他，又看了看里面的庙：“我能保你，在我有生之年不在饥饿，你只需帮我一件事便可！”

狗儿思索再三，也看了眼寺庙，也好，反正都是差不多大的：“可以，但你起誓，需无害我性命。”小巧点头，她动了动，庆幸还好刚才狗儿踢得力度没有那男人的大，不然是真的站不起来了！

“随我来”冰冷的手牵起狗儿，往庙后方引去；两双手都是一样的瘦弱，骨骼外包着一层皮，但并不硌人。

今晚，是个迷离的夜。

“你等等“小巧放开了狗儿的手，她往一处草长走去，低身往草里探些什么。

“这是？这！“狗儿看清了小巧手里抱着的东西，那是个孩子！小巧怕他大声嚷嚷，赶紧道：”你别瞎想！这是我妹妹！嫡亲的妹妹！“

“你妹妹？“小巧见狗儿起疑，她把妹妹往身前一送，竟是递给狗儿：”靠我一个人，是养不活我妹妹的，我想活着，更想我妹妹活着，这便是我要你帮的忙。“

见狗儿没有伸手去抱妹妹，她就那样举着妹妹没动，小巧说：我知道去哪里谋生，只要你让我妹妹活下去，只要她活着！“

狗儿迟疑，庙里的兄弟们和他都是‘身经百战’才活下来的，但多一份保障自然是好，就怕这人诓他：“我可以帮你，但你要每月都要按时给我送些钱，你要告诉我，你去哪里谋生？”

小巧眼里渐起复杂，她低着头，狗儿看不清她的思绪；见她没有说话，往一旁低洼的黄水坑走去，狗儿没有催促。

小巧看着身下的那摊黄水，半响，她伸手去舀水在脸上拭面，她回过头，看着狗儿。

即使有些黄渍，但洗掉了小巧脸上干掉的脏泥，十二三岁，还有些稚嫩的面容，皮肤不是很好，但胜在五官小巧精致，那双漆黑的眼睛，就那样望着狗儿，他听见她说：“我要去离这十里地那边的青楼碰碰运气。”来历不明的人，进青楼还是有些难的。

“你你你……你要去青楼？！”

“嗯！”

狗儿惊讶极了：”好好的去青楼干什么那可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可得想好啊！“

女孩低低笑了起来：”只要妹妹活着我便不会死的，我还得挣钱给妹妹用呢！我会保护自己的，你放心便是！“

这世间，哪里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小巧觉得有些好笑。

万花楼，位于较偏僻的地方，离皇城很远，但这里是穷人苦中作乐的地方。

即使偏僻，在夜晚，万花楼里的人依然络绎不绝。

红娘是这里的老鸨，已经管理了万花楼十几年；从供人玩乐的娼到样样精通的妓，她也花了十几年的功夫，纵使现在将临半百，也难掩当年风姿。

这半老徐娘翘着兰花指，在铜镜前端坐，她拿起一片红纸含于口中，轻轻抿了一下；顿时，镜中的人嘴唇红烈，眼眸弯弯；即使眼尾有了纹路，但并不妨碍风情。

红娘梳理一番站起身，吩咐门外守候的打杂丫头进来：“去，问问小北他们今儿有没有什么新人？”

打杂丫头呢一脸笑意：“红姐姐，就知道您会这么问呢！早在您起前，我便去问过了。”红娘眼里碧波乍起，她敲了敲那丫头的头：“顽皮！”随后便提起裙子朝一楼下走去。

刚至二楼，便见里面的姑娘们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讨论着什么，旁边放着各自吃饭的物什，见了红娘便纷纷站了起来问好，莺莺却道：“红姐姐好，今日又去替我们找些小妹子么？”红娘颇有深意的望着她，纵使她如今贵为这万花楼的主人，也不得不避些此人锋芒，莺莺是个当红的艺妓，常有些达官贵人也喜欢上这来找这莺莺。

罢了，红娘捂起袖口挡住鼻以下，低低笑了起来：“莺莺啊，常听吴大人夸起你弹得一手好琴，改日姐姐便去你那屋听听，可好？“

得了红娘称赞，莺莺有些得意忘形：“是吗那莺莺先在这里谢谢红姐姐了！莺莺每天都有时间的呢！红姐姐想找我的话，叫个丫头唤我便是！到时我来红姐姐那吧！“

众姑娘围着红娘打趣，红娘想着去看看今儿新进的人，便草草敷衍了，又见这群牛皮糖甩不掉，索性拿起在训她们时的狠厉样子，骂道：“你们不要训练了是不是一个月后我若是见着你们自己的技术还未提高，那可别怪我红娘狠心，把你们丢到一楼去打磨打磨！“见此，众人才散了。

二楼是妓们的天下，这一楼便是最低等的娼了，都是些各有难处的人，大多是被卖进来的，若想活着，便只有苟延残喘；想从一楼上二楼的人数不胜数，有本事上去的却少的可怜呢！

旁的人与她打招呼，便只是稍稍点头，红娘在一楼巡视了会，才找到打手头子小北，小北坐在一张椅子上正调侃怀里搂着的姑娘呢，见着红娘过来，忙把怀里的人推开，他站起身，笑道：“您来了！“

红娘点头：“嗯，人呢？“

小北引着红娘去后边的院子：“今儿的人有不少都是好货色呢！就是有点倔，我叫兄弟们调教了下才乖。“忽又想起些什么：“对了！红姐，今儿还有个自己进来的丫头呢！瞧着样子还不错！“

红娘挑起眉头：“哦？待会把那丫头带给我看看。“

小北挠着头：“放心吧红姐！我小北办事您还不放心？都是按以往的一样，把那丫头搁着另一屋了呢！“

红娘站在后面院子的两间屋门前，这两间屋的人，都有各自的命数，然则有一点却永久定下了；以后便是这世间的风尘女子了！

红娘推开了一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