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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第2页）

有什么指示，你说吧！胡眉搬过一把椅子，坐到他对面，一脸的郑重其事。

小鱼看着胡眉，不吭声。

胡眉看他一本正经，也学起他的样子，努力憋着让自己不笑。

你不了解吧？那阿姨告诉你，你必须到派出所去改，经家长同意，拿上你的户口本，这样改的名字才有效。你这样做了吗？

于昌挂掉电话，又把胡眉叫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小鱼微微地摇头。

胡眉已猜到他要干什么，便又转身回到厨房去弄午饭。

胡眉说，那你改名就是无效的。我知道，小鱼肯定是跟妈妈闹着玩的，是不是？

好！于昌命他将这些孩子的名字和家长的名字都记下来，并让他们写保证，谁态度好，把摩托还给谁。告诉他们，以后现谁敢在大院飙车，摩托车一律没收。一定要好好地吓唬吓唬这群野小子。

小鱼低下头看着脚尖不吭声了。

这时，手机响了。是警卫连长打来的，说是拦截成功，人和摩托暂时扣留。

胡眉又回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请教导主任过来一下。一会儿，一个又高又胖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胡眉先介绍陈主任，又介绍司小鱼，下个学期司小鱼同学就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了。这次，她也参加夏令营。你先领她过去登记一下吧。

扯淡！我是想让你这“助推火箭”挥作用，让我们“主火箭”在“沟里”少分点心。

陈主任把小鱼带走了。

你找我能干吗？肚子饿了呗。

苏晴尴尬又羞愧地向胡眉致谢。

是啊！不然我回来找你干吗？

胡眉叹了一口气，批评自己说：苏晴，你、凌立、亚娟全都叫我嫂子，可我这个嫂子当得有愧啊！我早就该提醒你，把小鱼接到自己身边来，可这话，一直没跟你说。是我这个嫂子当得不合格，我要向你检讨！

胡眉说：头痛了？子女教育问题不比你们射卫星简单吧？

不！苏晴说，是我做母亲做得不好。

这是于昌在进家门前遇到的事。

过去的事咱们都不说它了。刚才看见小鱼的样子，也怪让人心痛的，她是用这种方式给我们提意见啊！仔细想想，小鱼也不容易，这么多年没在你们身边，她也是渴望父母亲的爱……胡眉说着说着，嗓子就哽咽起来。

没治！于昌直晃脑袋。

我知道……苏晴的眼睛又洇出一层红。

他回过身来差点跟人撞个满怀：阿宝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冲着那群远去的飙车族比划着两手“啊呜”地叫。

咱们不提这些，有些事想到了，就要付诸行动，否则就成了空想。以前，我从没跟你提过你个人的事情，那是因为很多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觉得没适合你的人，我想，你绝对不会凑凑合合地再找个人结婚，所以，我看老于他们为你忙乎，心里却一直想笑，我知道那些人没一个配得上你。

大院这条环形路，不是上坡，就是下坡，尤其这下坡，来得很陡，有点意外刹车都来不及。基地对机动车辆全有限的要求，没想到这帮小子会无法无天，敢在这条路上飙车，等出了事，可就什么都晚了。于昌拿出手机，给警卫连打电话，让派人去拦截这帮兔崽子。

不！苏晴说，是我有问题……

司机把车停靠到边上，刚从车上迈出一条腿，一阵狂风怒吼着就从他身边刮了过去。是一支摩托车队，看上去起码有八九辆一辆接一辆地从高坡上冲下来，搅得空气都跟着颤动，看得人汗毛倒立，心悬得比射塔架还要高。这帮小子，不要命了吗？

胡眉摇摇头，直截了当地说：苏晴，你别嫌嫂子多管闲事，你必须给小鱼找份父爱了。而且，你一个人的时间也太长了，必须抓紧解决。现在眼皮底下有个合适的人，你可别再错过机会。

停！他叫了一声。

苏晴知道她指的合适人选是谁，没接话茬。

他抽空回家，有事找胡眉商量。从“沟里”出来时，心情还不错。“沟里”沟外气氛上就是有差别。从热火朝天的射场，回到静悄悄的区大院，顿时就会产生一种落差感。大院的马路上，几乎见不到车辆和行人。每次任务一来，工作重心转到“沟里”后，大院就是这种情形。可他马上又觉得哪儿不对劲，要知道现在是暑假，家家户户几乎都有孩子，怎么不见孩子们的身影呢？难道都乖乖地听父母的话窝在家里写作业？要是这样，可就太难得了。正这样想着，眼看快到家了，突然，他的视线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身子马上在车座上挺直。那是什么？他下意识地问司机。司机说，是一群男孩……他又问：他们在干什么？司机说：好像在飙车。

胡眉说，你给嫂子一句话，这件事要不要我和老于出面？我们老于早就催我，让我来问一问你。他呀，平时什么都不着急，唯独在你们这件事上，急成什么似的。老于说，只要看你成了家，他心里才能减压。

于昌直挺挺地站着不说话。要是平常，听见胡眉说笑，他准保咧开嘴乐起来。但今天他实在乐不起来。

苏晴低下头，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

胡眉在厨房准备午饭，听见前面的话，心里还偷偷地乐着，以为他是跟她闹着玩的，但一听后面的，就乐不起来了，把择了一半的香芹扔在水池里，跑出来问：怎么了，谁惹你了，一进家门乱一通火。

远远的又响起雷声，像是“沟里”的方向来的。好像还有汽车的喇叭声。苏晴顺便看了一眼时间。

等了两分钟，仍不见人，又接着嚷嚷：“你这个校长，不是在大会小会上喊，‘你们是主火箭，我们是助推火箭嘛！’我这‘主火箭’现在该添加燃料啦，你这‘助推火箭’躲哪儿去啦？”

胡眉问她是不是还有事？

一进家门，于昌便嚷嚷起来：人呢你，在哪儿？

苏晴说不好意思，自己还要赶回“沟里”去，手头的活太多。胡眉随即站起来，让她先去忙，说小鱼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一

苏晴又一连串地道谢。胡眉知道，她的道谢不光是为小鱼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