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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那是因为他没有得到你的回应。”看着樊书钰脸上不明所以的表情，苏时慕接着讲，“难道不是么？倘若樊公子你真心实意跟在安王殿下身边，又怎会独居幽山。”

樊书钰没有否决，他把胳膊肘放在窗台边，看着树影在晚风中摇摇晃晃。

“可是放不下翼王殿下？”樊书钰的性子慢，苏时慕可是不想多等了，见他多次沉默，只好直言快语切入真正的主题。

樊书钰转过脸，慢慢抬起看向问话的苏时慕。苏时慕这次没有很急，等着樊书钰主动开口先说。

“也不会再有可能了。”樊书钰握着拳头很轻很轻地说了一句。

苏时慕也把目光放在窗外，视线在被月光照射下的树叶上停留了半会。他问：“可否同时慕讲讲，你们的过去？”

樊书钰闻言先是一愣，作了一番犹豫后还是开口说起久远的事，他舒了一口气说道：“我是奚兑王子。”

苏时慕的反应平静得让樊书钰有些意外，不过他没有多去想什么，继续说着过往。

“那年我八岁，因熹帝出征大胜归来，路过我们奚兑。奚兑是个很小很美的地方，我们那儿做的糕点好吃。”樊书钰毫不保留地说给苏时慕听，“当年也是因为皇上吃了我们当地的食物，夸赞声不断。”樊书钰抿了一会儿嘴唇，“他回了燕国不过多久，便派使臣要我父王送许多鲜美食物和我姑姑前往燕国。”

“你姑姑？”苏时慕一直安静地听他叙说，说到这里，他也看出来樊书钰的神情渐渐悲伤了起来。

樊书钰点了点头，继续说着：“我姑姑长相特殊，美貌估计在大燕城都无人能相与媲美。”

“父王很看好熹帝，当时没有多想，很爽快答应了。可惜，不到一年的光阴，姑姑她突然病重离世，虽然被册封了妃子，葬礼也不算寒酸。”樊书钰话到此处哽咽了一下，“再后来半年，熹帝又要求父王将我送去皇宫，当时的说辞是要陪伴二皇子和三皇子识书。”

“熹帝知道我们奚兑的条件如何，能伴随皇子身边是多么不可求的机遇。但是父王对于姑姑的事情还有些耿耿于怀，那次并没有马上同意我进宫。”

“再到后来，也压根又不得我父王同意与否，熹帝直接派人攻打奚兑，奚兑对于大燕来说犹同蝼蚁。”樊书钰不断摇头，“不费吹飞之力，自此，父王为了奚兑的子民，最终还是将我送进了大燕深宫。”

“是想把你当做质子？”苏时慕的眸光越来越黯淡，他又问，“后来呢，奚兑后来如何了？”

“我在燕国的第二年，恰好发现了我姑姑之死是有端倪的，可奇怪的是，没过多久，便听说我父王叛乱。”樊书钰双眼瞪得圆大，“熹帝也很快下旨带兵平乱，奚兑自此，”话到这里，樊书钰是说不下去了。

苏时慕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也同下旨将我也一块处置。”时间过了那么久，樊书钰再说起这些虽然心痛刀绞，但是他也将情绪收了收，“好在阿尘他救了我，也为了我挨了一百大板。”

“翼王殿下。”苏时慕眼睫微微颤了颤。

“皮开肉绽的他还笑着对我说，活下去，开心的活下去。”樊书钰讲着讲着，脑海里又重现多年前的场景。

落日余晖，微风乍起。

燕尘的衣衫破乱，身上已经没有一处是好的，年纪尚小，哪里受得住管事的一百大板。可是他还笑嘻嘻地望着远处哭泣不断的樊书钰。

受完刑的燕尘一瘸一拐地朝着樊书钰走近，他伸手碰了碰樊书钰的额头，笑着道：“已经过去啦，你安全了。”

“可是你——”樊书钰泣不成声，他望着比自己高了一个脑袋的燕尘。

“我也没事，我父皇不会真的要我的命。”燕尘忍着疼痛说话，“阿钰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会保护你。”

燕尘的后半句刚落，樊书钰泪如雨下，一脑袋栽倒他怀里。

夕阳渐渐西下，那日之后，樊书钰也被留在了桃花宫。

燕尘也开始很勤奋的随他舅舅练武功，而樊书钰也会陪同他左右。

“因为翼王殿下，皇上赦免了你。”苏时慕声音响起，樊书钰被迫拉回了思绪。

樊书钰收了收远去的视线，微微转脸看了看苏时慕：“是的，不过姚贵妃不太赞许我同阿尘往来，在桃花宫也只住上了短暂的时日。”

“那安王殿下呢？”苏时慕不太想樊书钰一直围绕讲燕尘，关键他对燕尘的称呼还也有可能，樊书钰的眼神天生的有情？总之，苏时慕打心底不愿听到这个，为何会生出这个想法他自己也没能琢磨透。

说到安王，樊书钰的眉头明眼皱了皱，过了半刻，他才开口：“在大燕处置奚兑前，我们三很是要好，后来得知我父王叛乱一事，阿泽的母妃便让他远离我。”

听到这里，苏时慕思索了会儿，他忽然问起了这个问题：“安王殿下的母妃是？”

“陈昭仪。”樊书钰回话，“不过，以前便听闻，她不怎么受皇上喜爱，能册封昭仪也是因为阿泽是她所出。”

苏时慕点了点头，看回樊书钰，嘴角浅笑：“接着说吧。”

“在被阿尘救下后，阿泽也曾偷偷寻我几次，后来我没在桃花宫住，也是他给我安排了住处。”樊书钰兴许是站累了，说话间已经走去藤椅前，“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我们也长大成人。我，我对。”

说到这里的时候，樊书钰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他沉默地敛眸，望着手腰上戴的陈旧小布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