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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狗来打比喻,实属无奈,但又无比贴切。
赵宣宣一直觉得族长不尊重赵东阳。
唐风年问:“宣宣,你觉得怎么做才是尊重?”
赵宣宣不假思索,斩钉截铁地道:“当然是平起平坐!”
唐风年点点头,在心里默默思索,不再多说。
赵宣宣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把脑袋靠在他的后背上,感觉无比的安稳,轻声道:“我先去沐浴,然后换你去。夜里不能抄书太久,否则眼睛就不明亮了。”
“好。”唐风年眉眼含笑,爽快答应。
堂屋里,赵东阳已经吃完饭,但还是不想说话。
王玉娥悄悄对赵宣宣道:“我撬不开他的嘴,乖女,你去问。”
赵宣宣想了想,对赵东阳道:“爹,以后咱家跟族长还算同路人吗?”
赵东阳叹气道:“族长骂了我一顿,说我像条泥鳅一样,四处钻营,不念亲情,妄想耍手段逃避田赋……”
不等赵东阳说完,王玉娥忍不下去,重重地“呸”一声,道:“他放屁!咱们一家人相亲相爱!不念亲情这种话,亏他说得出口!”
“说你像泥鳅?呸!依我看,他像一头猪,贪财!还像一条毒蛇,心眼坏!”
王玉娥骂骂咧咧,恨不得提一桶狗血去族长面前,淋他头上。
赵东阳有气无力,揉一下额头,道:“你别骂了!咱们已经得罪人家,该想想怎么修复关系。”
再骂下去,就是彻底撕破脸,对自家一点好处也没有。
族长赵嘉仁作为衙门的钱粮师爷,主管这次划分田地等级之事,无异于用一只手掐住了岳县所有地主、佃户和小农户的脖子。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他说这田是上上等,要多交税,再用毛笔一登记,地主和佃户都要哭死。
他说这田是下下等,税最少,那么别人做梦都要笑醒。
这一天很快就到来了。
三天后,官府张贴告示,并且让村长、里正等人挨家挨户通知,要涨赋税,要重新丈量田地,还要给田地划分等级,等级不同,赋税也不同。
很快就轮到了赵东阳家的百亩良田。
稻穗刚成熟,金黄的稻田在炎热的夏风中起伏,在烈日照拂下,如一片金色的海洋。
孩童们戴着草帽,扎着衣袖,拿着小竹竿,竹竿上系着棉线,在田埂上穿梭,钓田里的青蛙,无忧无虑。
与之相反的是——二十来个佃户愁眉苦脸,聚在一起,用焦虑的眼神注视钱粮师爷赵嘉仁和一群官差,等待他们对田地等级的宣判。
赵东阳站在柳树旁,一边用袖子擦汗,一边指挥赵大贵和赵大旺给官府的人倒茶水、递点心。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希望赵嘉仁看在多年的情分上,网开一面,不要给他小鞋穿。
不说定为下下等,至少不要把他的田定为上上等。
佃户们也心存侥幸,心想这钱粮师爷是赵地主的族长,多多少少会包庇赵地主。
田地是佃户们在种,他们靠这个养家糊口,赋税相当于羊毛出在羊身上,佃户就是这其中的羊。赋税变多,佃户手中的粮食就变少。
加税这事,不仅地主揪心,佃户们也揪心。
赵嘉仁带着官差随便看看,用毛笔在账簿上写写画画,轻而易举地宣布:“赵东阳名下一百亩田,全部上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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