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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苏城不像京北那么繁华,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人民医院在新区,离老城区的老巷子有些远。
出租车里,洋洋靠在林乔念身上,林乔念则靠在许鹤年身上,不多久就睡着了。或许是今天太惊心动魄了,睡熟的林乔念还会不时的出被惊吓的喊声。
许鹤年扶额揉着太阳穴,疲惫和头晕也都袭了上来。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洋洋已经醒了。
-
从出租车上下来,许鹤年抱起了走不动路的洋洋,像照顾自己孩子一样,帮洋洋把帽子戴上,不让他吹夜里的寒风。
他一手抱着洋洋,另一只手还接过了林乔念的包,“走吧,我送你们上去。”
林乔念想从他手里抢回沉重的托特包,但被他霸道的阻止了。
“我来,走吧。”说着,许鹤年就跨进了单元楼。
林乔念看着他今日这样对自己好,对自己的家人好,若说心里没有波澜那一定是假的。
她迟疑着,思索着他昨晚说的那句重新追求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那份不再与他纠葛的决心,在这一瞬间似乎有些动摇了。
“开门。”
许鹤年熟门熟路的走到二楼那扇防盗门前停下,示意林乔念开门。
林乔念刚刚掏出钥匙准备开锁,突然反应了过来,许鹤年怎么会知道自己家在老巷子?怎么会知道老巷子的灯不好?怎么会知道这扇门里是自己家呢?
她冲着他狐疑的皱眉,对上的是他微笑的脸。
许鹤年见林乔念停下了开锁的动作,装可怜道“抱不动了,手酸。”
倒也不完全是装,他今日的体力的确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林乔念见洋洋扑腾着,就打开了门。
“家里有些破,不用换鞋。”
林乔念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自卑的,矜贵的许鹤年和这间屋子显然格格不入。但她不知道许鹤年已经来过一次了。
进了屋子,林乔念带着洋洋去洗手间洗脸,许鹤年便卸下了全部力气,坐在了那把又冷又硬的木沙上。
等林乔念把洋洋带到宋清雅的房间睡下的时候,许鹤年已经睡着了。
他没有血色的脸无力的垂着,手靠在扶手上,支撑着疲惫的脑袋。无处安放的大长腿,被茶几挡住了去路,随意的弯着。
他疲惫憔悴的样子,让林乔念难过和心疼。
这种心疼,和十年前心疼他熬夜练舞、心疼他省吃俭用给自己买礼物的那些心疼都不一样。加上了时间的厚度和恨意的纠缠,这种心疼在此刻更加的揪心,刺骨。
她想帮他用热毛巾擦擦脸,又想帮他盖一床毯子,还想帮他煮一碗热腾腾的面。
可她又不知道该先做哪一件才好。
她走路靠近的声音惊醒了许鹤年。
他坐直了身子,甩了甩有些麻木的手,用很轻的语气迷糊着说“洋洋睡了?”
“嗯。”
林乔念答应了一声,没有了下文。
还是许鹤年先开口,“我看看家里有没有吃的,你一晚上没吃东西了。”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熟练的往厨房走去,留林乔念呆在茶几前。
打开冰箱的声音传来,然后是他的问话声,“冰箱里只有面条,还有青菜,我给你煮个面吧?”
林乔念也走进厨房,“我来吧。这里用的是煤气罐,你不会开火的。”
她上去抢他手里的菜,可许鹤年刚好低头弯腰去开煤气,这一弯,脸颊刚好对准了林乔念说话的嘴唇。
一记偶然的吻在此时降临,另两人都猝不及防。
嘴唇上温度在霎那间传递,在这个只容得下两个人的厨房里,一丝莫名火苗的在蔓延。
半丝羞怯,半丝慌乱。
许鹤年的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他得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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