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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衡清低頭看著她，發現她閉著眼睛，像是吃飽了的貓，饜足地休息享受著。

他想了又想，終於靠在了牆角的牆上，閉上眼。

不知過了多久，脖頸間傳來的溫熱的鼻息，變得十分規律。

「蔣憐？」他對著她叫了一聲。

她沒有回應，只是把腦袋又往他頸肩靠了靠。

應當是睡著了。

6衡清想著，將散開的衣裳重將她裹起來，而後抱起蔣憐，起身。

低頭看去，蔣憐微張著小嘴，依舊睡著。

他抱著她走向清神廟的門口。

路過清神像時，6衡清忍不住看了一眼。

神像一雙眼雖是銅刻，但十分有神，仿佛能看穿世間一切污穢與不堪。

他很快低下頭。

「三少爺！」從清神廟出來後，霍鷹已經叫來蔣憐的丫鬟，還把馬車上的矮凳也放了下來。

「送她回去。」6衡清很快把蔣憐抱上馬車，把藥箱收在櫃中，又對霍鷹道。

「是，那您呢？」霍鷹又問。

「時間不早了，晚上還有酒會，我現在趕過去……」6衡清說著，突然想到什麼，摸了一下自己的衣裳。

都是濕的。

「罷了，」他又道，「我跟她一道回去。」先換衣裳。

第15章清神（4）

蔣憐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恢復了意識。

迷迷糊糊時，她便記起，自己最後是犯了病，躲著人，在圍獵的那座山腰上找了個沒人來的破廟，躲著了。

後來怎麼樣了？

蔣憐暈著腦袋慢慢想，想起自己最後，好像是痛苦難忍，然後拼命撞牆，想把自己撞暈或者撞死，然後就……

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扶著腦袋慢慢睜眼，蔣憐的意識終于越來越清醒，對周遭的環境辨識得也越來越清楚。

這裡是……

啊。

她猛然坐起身。

這不是她在6衡清那個翰林別院的臥房嗎？！

她不是在清神廟嗎，怎麼在這？

「少、少夫人您醒了……」吱——門一開，一個臉有點熟的丫鬟端著一盆熱水進來。

蔣憐思考了半天，才想起來，這應當是6衡清前不久給她換的不知道第幾個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