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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落入贼窝（第1页）

佳节时的集市比平日热闹些，人来人往，两侧要喝的人也比往日起劲。

胭脂首饰店也会选出一些精致而又不贵重的摆在外面，有不少的姑娘会在跟前驻足，伙计说着漂亮话将女人们夸得连自个儿是谁都忘了。这晋阳城虽不比长安繁华，但这气氛却也不输。

还记得小时候每逢重阳，早晨姑姑婶婶们会带着她和几个堂妹来逛早集，下午随祖父叔叔们一同到城外的一座小山上赏菊。那像神仙般的日子早已不再，她亦不想再深陷其中去缅怀过去。

立在玉店门前，她攥着玉镯注视了良久。那玉虽不名贵，但上面雕刻的花纹却很独特，她从未见过。身后感觉被谁轻轻撞了一下，回首发现，竟是一个脏兮兮的乞丐。乞丐一脸歉意的望着她，“小姐，对不起”说完就快速的溜走了。

她未曾感到一丝的不悦，却下意识的抖抖刚才被他触碰过的衣裙，当手划过腰间时才惊觉，钱袋已经不翼而飞了。那乞丐逃窜的身影还未离开视线，她紧紧的追了过去。那人进了一片破烂的民房中，那时当地的穷人们聚集的地方，破砖碎瓦，院子里长满了杂草。

她犹豫了一下，却又不由自主的跟了进去。“老大！”那人笑嘻嘻的将娴儿的钱袋递给了一个衣衫褴褛的衣服男子。看不清那男子的脸，但那身形健壮挺拔，与一身衣服极为不符。他接过钱袋，在手里颠了颠，唇角轻轻勾起，“小子，这回干的不错！”说着解开了锦织的钱袋，将几块碎银和铜板倒在掌心。

“老大，这次是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那人邀功似的对男子道。

“嗯。”从那钱袋的材质与款式，他早已看出来了。

“等过些日子阿苦他们出来，好好请他们吃一顿，再来上几坛好酒”

“老大，我们回来了！欸……怎么还有个小妞呀。”痞痞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将娴儿吓了一跳。屋里谈话的人，闻声向外看去，发现了躲在门后的女孩。

既然已被发现，她索性就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那个偷他钱袋的小乞丐看到是她，着实的大吃一惊，一阵心虚。“老大，莫非这是你看上的那个姑娘？长得还挺俊的吗！”阿苦围着她打量了一圈。

站在一群乞丐中，她是个另类，与周围环境很不和谐。“把钱袋还给我”她伸手欲讨回自己的物品。

那男子比娴儿高出一头，娴儿努力的挺直身板，不在气势上输了他。“敢情是来讨债的！”阿苦的声音再次响起。那男子默不作声，直勾勾的盯着娴儿的双眸，一双瑞凤眼中充满了戏谑之意。

他将空空的钱袋放到她的手上，转头将几块碎银抛给阿苦，“一会儿买些好酒好肉去！”那阿苦似乎从未见过银子似的，眼里直放光，利落的接了过去，来回来去看了好几遍，有些难以置信。

“那是我的银子。”她大声的强调。

“那又如何？”看到那不羁的笑容，心里甚是不痛快。

“我再说一次，那是我的银子”

男人笑得更加猖狂，将手中剩下的几个铜板交与了娴儿：“看在你帮过我一次的份上，这些铜板给你！”

这男人倒是奸猾，将银子留下，铜板还给她，倒真的会算账。明明都是她的钱，搞得好像他有理一样。

“我何时帮过你？”她何时瞎了眼会帮去帮这种人。

“看来小姐你的记性不大好呀！让我帮你回忆回忆，一个多月前……”顺着他的提示，她努力的搜寻着这个人的身影。这些日子认识了太多的人了，一个月前，一个月前……

“原来是你！”是他，那个偷包子被打的乞丐。

两个人的身形重合到一起，娴儿确实有些难以相信，除了相貌以外，那谈吐与气质与上一次截然不同。

“想起来了！”他的唇角再次上扬，眼中尽是邪魅之气。

“大好男儿应报效于国家，你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做这等偷鸡摸狗之事”

“不稀罕效忠于狗皇帝！”言语中是不屑与深深地愤怒。

未想到他这般肆无忌惮，“辱骂圣上可是死罪。”她弱弱的提醒道。

“骂的就是他这个昏君！”

“圣上是如何对不起你了，竟遭到你这样的辱骂！今日陛下大赦天下，准他们回家团圆，莫非这也是昏君所为吗？”她有力的质问道。当今的皇上她是接触过的，他是个精明的皇帝，绝对不是个昏君，就是有些急功近利了些。他雄才伟略不输于先皇，为大隋江山立下过汗马功劳。后来父亲犯下了谋反之罪，圣上顾念杨氏一族血脉亲情，留了她与哥哥的性命，戴罪立功。虽然圣上不信任李家，但她感谢他将自己送到李家，让她在祖父过世、父亲获罪之后，再次感受到一份家的温暖，感谢他将二哥李世民带入她的生命里。

“什么狗屁一家团圆！是坐牢的太多，官府粮食不够了吧！老子才进去几天呀，今儿又他娘的给放出来了！好在今天赶上一顿好的，也算不亏了！”阿苦依旧摆弄着手中的几锭银子，娴儿的话仿佛触动了阿苦似的，竟叫他破口大骂起来。这些人倒真是贱骨头，放他们出来还不乐意了，真是应该将他们关一辈子，省得出来祸害百姓！

“你跟我去见官！”他指着那个偷他钱袋的小乞丐。

“好呀不过要等到明天”那个被称为老大的男子再次发话了，挡在小乞丐身前，挑眉看向她。

“理由”怎么，见官还分日子不成。莫不是今天要偷偷溜走不成。

那男人似乎看破了她的小心思，“你放心，我们都不会跑的不过，一会儿我们还要大吃一顿呢，自然要等到明日再去”

娴儿简直要被他的理由气晕过去，“现在就去！立刻！马上！”她狠狠的说着，有着想开口大骂他的冲动。可她憋着这口气，告诉自己，她是千金小姐，不能失了仪态，不能与这些乞丐一般见识。

男人并不为此所动，拍拍小乞丐的肩膀，让他不必害怕。并示意阿苦带他一道去，“小妞，你现在好像有些搞不清状况”邪恶的笑容不减，他一步一步的逼近，她一步一步的后退，“现在这可是老子的地盘，什么时候去见官要看老子心情。至于你嘛，你觉得现在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吗？”

那一张被气的通红的小脸挑起了这个男人戏弄她的欲望。的确，她来的时候没有想那么多，就这么一个人跑过来了。若是碰到明理的人也就罢了，可她碰见的却偏偏是这些完全不讲道理的一群家伙。如今他们以多欺少，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她确实没有一点优势。

“那你想怎样？”她望向他奸邪的双目，底气明显有些不足，但气场绝不能输。

“也不想怎么样，就是我这帮兄弟们都好久没有碰过女人了。今天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男子摆弄着腰带，四周的男人们的目光仿佛许久不见猎物的饿狼般投向她。

“啊！”紧接着便听到一声惨叫，她被男人一下扑倒在了草垛上。“你走开！你要做什么？”她用力敲打着男人的胸膛，试图将他推开。他跪在她的腰两侧，上身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男人停下所有的动作，忍着得意的笑容，装出一脸淡然的样子看着紧闭双眼、乱踢乱打的女孩。娴儿睁开眼睛发现男子并没有继续的打算，反而自己好像自作多情似的，甚是尴尬。看到那小人得志的模样更是来气。

“我告诉你，我是唐国公府的人。若是我二哥发现我不见了，定会来寻我！若是你们敢对我怎么样，他是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娴儿失态的说起来。她领教过深宫中的勾心斗角，也见到过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但还没有过被一群混混这般轻薄过，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不正好呀！若是玷污了官家小姐，进了牢里就不会那么快又被放出来了！”一个长得瘦驴似的人嚷嚷着。娴儿一愣，这话听起来不太像开往玩笑的，还以为刚刚他们站着说话不腰疼，被放出来还不乐意。这么看来，是真的不大乐意呀！

男人翻身而起，欲伸手将她拽起。娴儿却不领情，不满地瞥了他一眼，自己站起身来，掸掸身上的灰尘。

“怎么，你们还坐牢坐上了瘾不成”娴儿反问道。

“坐牢有什么不好，至少每日还有些吃食，不至于饿死！我们好不容易才进去几天，那个什么皇帝的还大赦天下，这不瞎折腾，又出来了！”哪个人不爱惜自己的名声，为了不挨饿去坐牢，这仿佛是娴儿从小到大听过的最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了。

“我警告你们，若是你们敢伤我一分，就不会是坐牢这么简单了！你们一定会死的很惨！”

男子忽然上前挑起她的下颌，“哦，大隋律法奸污女子可罪不至死呀！我可是听说李渊李大人向来看重清誉，还非常好面子。若是他的千金被……我说，他一定会把这事儿死死的压下去，搞不好，我还能当上李府的上门女婿呢！”

“你做梦吧！既然我爹好面子，那更不会让一个乞丐进李家的门。我爹是爱清誉，不会滥用私刑。但不代表其他人不会，不用我爹发话，衙门自然不会过过你们！”她打开男人的脏手，气势再次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