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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文禹归家（第1页）

宋文禹日夜兼程地赶回了宋府，见门前并未挂上白布，惴惴不安的心才稍微放下来一些。门房见宋文禹站在门口，连忙迎了出去，“大郎君，您回来了。”

“张伯，”宋文禹向着门房点了点头，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祖母现下可还是歇在松柏堂。”

“是，大郎君快些去吧。”张伯应了一声，宋文禹道了谢，带着怀仁脚步匆匆地往松柏堂行去。

松柏堂内，宋文渊与庄晓蝶夫妻二人侍奉在宋老夫人病榻之前。此时庄晓蝶刚出月子没有多久，人圆润了不少。宋文渊对她照顾有加，时不时就嘱咐她要多休息，伺候老夫人的事情基本也被他揽了过来。

庄晓蝶在丫鬟的搀扶之下坐在铺了软枕的椅子上瞧着宋文渊在房间里忙碌，眼中充满了痴恋的神情。忽然，一串焦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庄晓蝶转过头，正好瞧见宋文禹掀开了门帘进来。

外头的冷风和他一起窜进了房间里，让庄晓蝶的身子抖了一下。丫鬟见状，赶忙将手里的披风搭在了庄晓蝶的身上，庄晓蝶手微微一抬，自己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大伯。”

宋文禹对她微微颔，“弟妹刚出月子，还是坐下来歇息稳妥一些。”

说罢，他便径直走进了内室。至此，庄晓蝶又才坐了下来。她想了想，对着丫鬟轻声吩咐道：“你去和父亲母亲禀报一声吧，就说大伯已经来祖母这边侍疾了。”

“是，”小丫鬟得了指令，便也挑起帘子出了房间。循着冷意庄晓蝶抬头看了一眼，似乎瞧见外头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在飘着雪籽了。庄晓蝶伸手拢了拢披在自己身上的披风，轻轻叹了一口气。

屋内，宋文渊本来正站在一旁与大夫商量着祖母的病情，听到屋外的动静，依稀辨别出似乎是宋文禹的声音，他很是激动地往屋外行去，还没走出去，就迎面瞧见了宋文禹。

他一身风尘仆仆，下巴也冒出了些许胡渣。看着这样的大哥，宋文渊有些讶异，又有些心酸，“大哥……”

“嗯，”宋文禹点了点头，看向睡在床榻上的老妇人，眼里尽是悲痛之色，“祖母如何了。”

提及此事，宋文渊刚还有些振奋的神色又见萎靡，他走到宋文禹身侧，低声说道：“大哥，我们出去说吧。”

“好，”二人刚一出内屋，就开门见山地问道：“祖母现下有几个时辰是醒着的。”

宋文渊一愣，苦笑地应道：“怕也只有两到三个时辰。”

宋文禹微微皱眉，久未言语。兄弟二人陷入长时间的沉默，直到在屋内诊断宋老夫人病情的医正出来，二人才打起精神来向医正询问病情。

只见那医正捋着胡须，默默摇了摇头，“老夫学艺不精，宋老夫人这身子已是药石难医，老夫惭愧，只能先开个方子让宋老夫人维持如今的状况。”

“王医正不必如此，宋家知道您已经竭尽全力了。有劳王医正开方子。”宋文禹向王医正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如是说道。

王医正点了点头，便跟着怀仁到隔壁间去写方子去了。宋文禹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不一会儿，王医正便将方子交到了二人手上，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按时按量服用。

宋文禹双手捧着这一张药方，只觉得异常讽刺。宋文渊送了王医正回来，就见到宋文禹正瞧着手上这一张薄纸愣。他走上前去，颇为忐忑地问道：“大哥，这方子有问题吗？”

“不，没有，”宋文禹一边说着，一边将药方仔细折好，“只是刚才王医正叮嘱的那些话，让我颇为感慨。”

说到这儿，他回过头来看向里屋，又回过头来看向宋文渊，“文渊，若是当初祖母愿意将那一整颗续命草服用完……”

多余的话，他没有再说，只是拿着药方出去了。宋文渊听着这半句话，心情也十分沉重。

是的，若是当初祖母没有那么固执，或许还可以看着曾孙咿呀学语，唤她一声曾祖母。

“夫君，”庄晓蝶坐在里屋里一直没见兄弟二人进来，便走出来看看情况。正好瞧见宋文渊站在门边。她轻声唤了一句，就见这男人恍若大梦初醒一般，抬起头来看向自己。

“你怎么出来了，外头冷。”宋文渊赶忙走上前来，将庄晓蝶揽入怀中。

“见你和大伯一直不进来，担心你。”庄晓蝶声音轻柔地回道，见宋文渊不语，又小心翼翼地问道：“是在忧心祖母的情况？”

“嗯，大哥让怀仁去依着方子抓药了。只是听医正的语气，祖母怕是……”宋文渊有些说不下去了，他深吸一口气，搂着庄晓蝶往屋子里走，“你困不困，不然先去隔壁屋里休息会儿。”

“好，”庄晓蝶点了点头，缩在宋文禹的怀里，回到了暖烘烘的屋子里。门口处挂着的那一卷厚帘子，隔绝了外头的风雪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