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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少废话,快,快弄完我们马上下山回家!”黎狗儿抖开缝缝又补补之后已经很不像样的大布袋,一股脑儿将地上的野菜甩走泥,丢了进去,而后攥紧布袋口,一把扛到肩上,“我们走!”
嬴封蹙眉看着他的小身板,跟在他身后,大手悄悄托起了野菜袋子底部,“今晚吃野猪和野菜?还是想吃鸡肉或者野兔?”
黎狗儿走得又快又急,好像身后有鬼追,头也没回,“你昨天晚上烤的鸡肉很好吃的来着,可是我们要储存粮食啊,不能再像昨天晚上那么吃了,今晚吃野薯野菜汤。”
否则到时候真到了隆冬,食物吃完了,村子周边又找不到吃的,他们一定会饿死的!
嬴封没有搭话,对黎狗儿的担忧不予置评。只是,嬴封不可能再让他饿着。
下山的路不好走,但从上山的路径原路返回,倒也还算顺利。
回到破旧的茅草小院子,黎狗儿这才松了一口气,软绵绵地瘫坐在地上,身后靠着大袋野菜,额头上都是汗水。
嬴封一把将在山里放过血的野猪丢到一边,半跪在黎狗儿身前,攥住他的胳膊,眉头微蹙,“手疼不疼?”
黎狗儿的脸上有了些许笑意,扒拉开厚实的军大衣,又纯又欲,“我还好,这次我们找到的食物,省一点吃,够我们吃好久了……”
嬴封心疼,温热的大手隔着厚实喜庆的棉衣,轻揉捏着他的胳膊,“说了让我来扛,就是不听,要是一不小心伤着了,还不是我心疼?”
黎狗儿被他捏得痒痒,心里有些别扭,抽回手,“我,我这不是没什么事么?幸好这次我们够幸运,在山里也没有遇见什么大危险。”
嬴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双手叉着他的腋下,一把将他从地上带起来,“哥,你先回屋,外面风大,一冷一热的,很容易着凉生病。”
黎狗儿还没从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就从地上站了起来的状况中反应过来,就被嬴封推着后背,赶进了屋。
“我,我能自己走。嬴封,要赶紧将那些吃的藏起来,别被村里那些人发现了!”
现在正是四处都找不到吃的时候,家家户户的存粮也不多,如果他们家有这些吃的被村里人发现了……
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黎狗儿站在房间中央,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回神,映入眼帘的屋子凌乱不堪。
新被子不知道被谁泼了水,喜庆的被单还被撕扯得破破烂烂。床铺上垫着的干草也已经湿透,正滴答往下淌水。
床前的火坑也被水泡过,里面的灰和没烧完的木炭黏糊在一起。茅草墙上挂着的唯一一个篮子,也被摔在地上,踩了个稀巴烂。
“嬴,嬴封……”黎狗儿站在原地,浑身颤抖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猛地冲出门,“嬴封!我们家……”
嬴封从柴房棚子里探出头来,“哥?你叫我?”
“嬴封,我们家,被,被人……”黎狗儿气得眼眶里灌满了泪水,急得手足无措,声音发颤,“床,还有烧火坑,都,都被……”
嬴封蹙眉,连忙将他带到身边,大手揽着他的肩膀,“别急哥,我去看看。”
“不知道是谁干的,他妈的……”黎狗儿抬手擦了一把眼角,“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他,没有把我们的被子抢走?”
“妈的,这样我们今晚要怎么睡……”
“哥,别担心。”
嬴封唇角轻扬,带起一抹笑意,温热的大手盖住他的脑袋,轻揉了揉,眼底却汹涌着骇人的狠厉和冷厉,“我来想办法。”
“可是,你能有什么办法,我们……”
“哥,我们辛苦挖回来的野菜还没整理,我把袋子放去柴房棚那儿了,里面暖和,你先去处理一下,这些交给我。”
“要是被我知道是谁干的,我一定狠狠泼回去!”黎狗儿气得咬牙切齿。
在这么寒冷的天气,将人取暖的床和火都泼了水,这与害命有什么区别?
嬴封颔首答应,“好。”
又哄了几句,黎狗儿恨恨地进了柴房棚子,蹲坐在小马扎上,认真珍惜地择着野菜。
嬴封双手叉着腰胯,环顾了屋子一眼,视线落在被踩烂的竹篮子上,勾唇,转身出门,“哥,我出去一趟,不走远,马上就回来,你一个人在家别害怕。”
黎狗儿应了一声。
嬴封径直走向深山。
越过比人还高的割人干枯野草,一路上寂静肃穆。走进深山的一小半,嬴封停下脚步,大手用力一攀,就爬上了大树的枝桠。
前方的土坑里,淌着浓郁的野猪血的腥臭味儿,随着寒冷的风,飘出去许远。
坑底已经有一头野狼被扎中后腿,呜呜哀嚎。远处,时不时远远地随风扬来野狼群的嚎叫。
嬴封轻嗤了一声,面无表情跳下树枝桠,走向土坑。
狼是群居动物,不管是捕食还是报仇,都是一整个狼群一起行动。这正是他想要的。
嬴封一棍子将坑底凶狠的野狼敲死,拽着它后腿一路拖下了山。
野狼后腿流淌的血液随着他走动,滴了一路。
下了山,已经是下午时分。
嬴封绕了远路,从村头进了村,而后迎着寒冷,穿过黎家村的村路,来到李寡妇门前,站了一会儿,血洒进了院儿里,溅到墙壁上。
而后是李芳家,林小红家,林春花家,以及早上一众在场的妇女家。
洒完血后,嬴封走向河边,将野狼剥皮取肉,洗切干净,带回了家。
入了夜,村外狼群哀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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