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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昀哥儿早已计划好了，祭拜需要的香烛纸钱、酒肉点心，过年需要的腊肉香肠、糖果瓜子，还有贴门上的春联福字……

  6憬跟在昀哥儿身后，见他选好便掏出钱袋付钱，再接过小贩手里的东西塞到背篓里，做得非常顺手。

  到后面昀哥儿就争着自己付了，他知道昀哥儿要强，便也随他。

  “糖葫芦，好吃的糖葫芦，五文钱一串～”

  昀哥儿眼睛一亮，立刻跟了过去，他数好十文钱递给小贩，认真挑了两串最大的糖葫芦，转身递了一串给6憬。

  6憬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了，他咬下一颗，糖衣是脆的，中和了山楂的微酸，是久违的味道。

  末世前他对这种烂大街的小吃兴不大，末世后想吃却是痴人说梦了。

  他侧头看向咬着糖葫芦左右扫着摊位的昀哥儿，可贵的不是糖葫芦的味道，而是非要拉他走进人间烟火的这个人。

  该买的都买得差不多了，两人的背篓也都装得满满当当。昀哥儿正打算回到牛车上等着大家返程，却被6憬叫住。

  他跟着6憬来到布庄，路上问他想买什么什么他也不说，昀哥儿问不出来，在心里暗自想着，要是6大哥又要买成衣，我一定要把他拦住。

  6憬进门后便径直走向摆放厚棉布的柜子，昀哥儿见他是要买布，松了口气。

  气还没松完，便见6憬指着一匹水绿色的布问自己好不好看，他脸上的表情一僵，想了想还是委婉地劝道：“6大哥，好看是好看的，但我觉得你更适合旁边那匹。”

  6憬听他说好看，便叫了小二过来，拿布付钱。

  昀哥儿表情纠结，他该怎么和6大哥说，这个颜色都是小哥儿在穿……

  6憬现昀哥儿没跟上，回头就见他满脸纠结地站在那里。

  他走回昀哥儿面前，好笑道：“想什么呢？你的兔毛不是攒够了吗，这是买给你做衣的。”

  昀哥儿一下抬起头，眼里的惊喜慢慢蔓延到脸上，却又很快冷却下来，他眼里还带着笑，是真的高兴，也是真的替6憬着想，没有半分不情愿。

  “家里上次给你做棉衣的布还剩呢，够我做一身了，6大哥你去退了吧，别浪费钱啦。”

  6憬就知道他要阻拦，因此买了才跟他说，此时也不听他的话，转身就往前走。

  “村里没有小哥儿穿黑色的衣服，上次剩下的布料等春天来了你再给我做一套单衣吧。”

  他身高腿长，几下就走出老远，昀哥儿赶紧小跑过去追上他，嘴上嘀咕道：“瞎说……有得穿就不错了，没钱谁还去挑什么颜色的衣服。”

  6憬见他跟上来便放慢了脚步，假装没听见他说什么，抱着布稳稳当当地走在前面，只是嘴角却始终扬着。

  第17章小年

  不远处的街角，李渊神情阴鸷地盯着两人的背影。

  自从上次传出了他去找昀哥儿的事后，溪哥儿家里便借此停了对他家的接济。

  他正是要紧的时候，没有银钱用的日子过了一个月便过不下去了，他读书状态也受到了很大影响。

  他把这些全都怪到昀哥儿头上，尤其是看到昀哥儿和那猎户说说笑笑，他恨得眼睛都要红了，他这么痛苦，昀哥儿凭什么过得开心？

  还有溪哥儿一家，本来就是看上了他能考秀才，妄图通过一些小恩小惠让他感激，又想让他和溪哥儿定亲拴住他，此时竟还断他银钱影响他读书……

  李渊冷笑一声，等他考上去了，定让他们好看。

  -

  小年这天，两人都呆在家里，昀哥儿在准备祭灶神，6憬则主动揽下了扫尘的活儿，正拿着扫帚打扫屋顶。

  每年这天都有人杀年猪，村里杀年猪的人家大部分都会卖一半留一半，卖的价钱会比镇上肉铺低一两文，因此平时舍不得吃肉的村民也会买点年猪肉回去吃。

  昀哥儿本打算祭完灶神再去，6憬听了之后便说他去买。昀哥儿给他交代好要买的东西，他便拿着钱出门了。

  村里年味儿很浓，很多人家都贴上了对联和福字，路上遇到的人脸上都挂着笑，小娃娃念着童谣到处跑：“二十三，糖花粘；二十四，扫房日；二十五，炸豆腐……”

  末世前的现代已经没有什么年味儿了，城市里就算再用力装点，也只能硬堆出一点过年的气氛。

  6憬感觉奇，村里没有彩灯，没有喇叭放好运来，但是年味儿就自然地从人们开心的状态中散出来。

  他顺着路往前走，终于看到一户人家院落里十分热闹，伴随着人群里称肉报价的声音，6憬便知道自己要找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6憬走进门，大伙儿都忙着没人注意他，院子中央放着一张大桌，一半的大肥猪便被放在上面。

  6憬见买肉的人都是上去指了自己要哪块儿，再说个大概想要的重量，旁边站着的人便割下来去称。

  割肉的人应当是请来杀猪的屠户，手法利落，割的重量也准。

  6憬看明白之后走上前排队，等他前面买肉的人买好肉走了，露出6憬的身影来，众人的目光便都聚到了他的身上。

  众人都没怎么见过6憬，大部分人都只在之前薛老大夫的葬礼上见过一次，有些人听说他打猎厉害，想与他结交，更多的人则是八卦他与昀哥儿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