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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世界就此毁灭该多好,陆渊脑子里只剩这一个想法,所有人一起死去,不用思考横亘在眼前、难以面对的事物。
颜凌眼里晕开一团浓墨,眉角微不可闻的下压,他拿起一只餐盘,移出桌面,松开手指,白瓷盘边缘磕在地面,整个盘面四分五裂,出“啷当”脆响。
这声脆响打破了某种禁锢,五光十色的画面轰地炸碎,一股凉意兜头直淋,陆渊从恍惚中跌回现实,大梦初醒,掐孟惠织腰的手像是被蛰了一口,猝然松开,留下的八枚深色指印。
“渊,你做的有点过了。”颜凌半身前倾,几缕碎飘落额头,面色不庚。
陆渊站在原地,关节像生了锈,无法活动。
孟惠织软绵绵地顺着桌沿瘫坐到地上,靠着桌腿“嘶嘶”喘气,两条腿止不住打哆嗦。
图怀德吹出一口哨,眼角的余光射向孟惠织,眼里满是玩味:“厉害呀,陆渊。”
“给我钱。”孟惠织揉着膝盖低声说。
“什么?”图怀德没听清楚。
“给我钱。”孟惠织抬起头,直视图怀德金色的眼睛,一字一顿,片刻后,她将目光移到陆渊怔的脸上,“嫖资。”
颜凌和陆渊一言不,似乎有些意外,现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图怀德搞不懂此时的气氛,掏出支付宝还是微信,陆渊突然笑起来,问道:“要多少?按之前的给吗?”
颜凌放松紧绷的背部,躺回野餐椅,食指轻敲桌面,眼中流转着暗沉的光。
“不要黑卡,给我一张单独的银行卡,3o万。”
是一人3o还是3个人3o,图怀德很想问,但终究没好意思说出口,反正他也不差那3o万,现在没带卡,等开学了再给她吧。
“行。”陆渊弯下腰,手臂从孟惠织的膝弯处穿过,另一只手顺势揽住她的后背,轻松地将孟惠织从地上抱起。接触到带着凉意皮肤的瞬间,他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了几分,潜意识里害怕她会掉下来受伤。
他现在觉得分外轻松,刚才的“嫖资”打破了脑子里的泡泡,心头积压的乌云陡然消散,嘴角上扬不自觉的上扬,原本紧绷的面部线条柔和了许多,“多少都行,我带你去洗洗。”最后一句声音很大,说给颜凌和图怀德听。
洗完了再继续。
…
身体陷入柔软的床垫,炙热的身躯压上来,孟惠织单撑住结实的胸膛,后背顶着床头,无处可躲:“让我休息一会吧,陆渊。”她顿了一下,手指紧揪床单,一抹淡红爬上苍白的脸颊,似乎有些害羞,“你刚才做得太狠了,弄的我好痛。”
陆渊的目光牢牢锁定在孟惠织一张一合的嘴唇上,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很想试试亲下去是什么感觉。
“你笑一笑。”他捧起孟惠织的脸,鼻尖冒出细汗,心率不断攀升。
孟惠织面部肌肉僵硬地移动,挤出一个假到不能再假的笑容。
真的很丑,陆渊心想。
可他还是想亲,内心深处那股想要亲近她的那股渴望疯狂生长,茂密的枝丫扎根进心房,难以遏制。
对了,他不是付了钱吗,本来就什么都可以做,干嘛要畏畏缩缩。
他双手撑在孟惠织耳侧,心跳如雷,整个胸腔震到痛,心一横,低下头飞快的在孟惠织脸上啄了一口,一阵电流般的酥麻传遍全身。
滑滑的果冻一样的感觉,他又亲了一口。
一小簇一小簇绚烂而迷乱的烟花在血管中噼里啪啦地炸开,心房像是被灌满了糖浆,陆渊浑身热,连呼吸都忘了节奏,撑着身体的双手软得不像话,止不住的颤抖。
他手臂缩紧,圈住孟惠织,脸紧紧贴着她的脸颊,仿佛一个终于得到了最心爱布娃娃的小孩,满心欢喜又带着怕被夺走的惶恐。
“陆渊……”孟惠织脸色褪去血色,她抓住陆渊的胳膊,声音染上一丝哀求:“就一会,一个…不,半个小时就行。” “没事,你睡吧,我不碰你。”陆渊翻身躺到孟惠织身边,伸手拉过被子。
他左右感觉不对劲,心里空落落的,侧过身把孟惠织捞到怀里,树袋熊一样缠上孟惠织的身体。
这样就对劲了。
他的下巴磕在孟惠织的头顶,孟惠织比他小了一圈,刚好能被他完全遮住。
孟惠织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了,陆渊好沉,她不动声色的调整位置,胸口没有胳膊压着,呼吸顺畅了些,她不敢有大动作,保持这个不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暗下来,孟惠织睁开迷蒙的睡眼,用力的眨了几下眼睛,对上一抹幽深的蓝色。
陆渊单手支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怎么了…”孟惠织想把头埋进被子,她害怕被人盯着看。
“你——”陆渊抚上孟惠织脸上的疤痕,带着他自己察觉不到的怜惜,“这是怎么来的?”
“小时候烫的。”孟惠织呆呆的说。
“我可以帮你,现在的技术很先进,去掉这种疤不难。”他忐忑的瞥了一眼孟惠织的表情,补充道:“你以后放假多陪我几天就行,手术费很快就有了。”
哪有什么以后,孟惠织望着圆形吊灯想。她曾经做梦都想治好脸上的疤,不过在明白自己被“家人”恨着之后,再也没生过这个念头,只一天天盼着自己成年,起码混个高中学历,然后赶紧逃走,慢慢攒钱做手术,她私下咨询过医生,她这种程度的植皮祛疤需要十多万,如果小时候就做,效果更好,费用更低。
现在全化为泡影,父亲和哥哥估计在外面找疯了,愤怒于她不听话,竟然真的敢逃走。
没有身份证,未成年,初中学历,她以后该怎么办呢?
“怎么样?你之前不要我的钱,现在想通,要不要一直跟着我?”陆渊把玩着她的一缕头,“我很大方,就跟现在一样,一天十万怎么样?算了,你还是拿着那张黑卡吧,想花多少花多少。”
“你做我的人,以后我在学校罩着你,没人敢欺负你。”陆渊的眼角很亮。
“那我们算什么关系呢?”孟惠织拉上被子遮住半张脸,这让她有了一丝安全感。
闷闷的声音从被子底下传出来:“你是我的雇主,我是你包养的情人吗。”
“应该是吧……?”陆渊对于情爱的一切认知来自于电视剧、网文和小电影,他没有任何亲近的长辈给他展示正常的男女交往方式。
照颜凌说,他们到了年纪就会被摁头娶一个门当户对的老婆,造出一个孩子,完了就可以各玩各的,如果一直包养孟惠织当情人……
不不不,孟惠织是孟家的孩子,或许他可以去求爷爷说动孟惠织的爸爸,给她安排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这样子他们就算门当户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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