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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计算姬（第2页）

“谢谢，希尔塔女士。”伊洛蒂颔，终于等到了与老师交谈的机会。

白天的时光，她大多都在学习老师布置的任务，每天能见到魔女之王的，也只有一小段时间。

“去吧。”希尔塔点点头，便脚步摇曳的离开。

伊洛蒂深吸一口气，手指在门上敲击两下推门而入，为了挚友，或许她不得不挑战老师的权威。

“伊洛蒂，有什么事吗？”

清冷的女声如月光一样，魔女之王梅格瑞恩一如既往的坐在长桌之后。

她的头端庄盘起，是种近似绸缎的墨蓝，同色的眼睛内敛如宝石，五官平冷耐看，但却被上位者的气质染上了一层生人勿近的意思。

房间内雍容华贵的内饰和高背椅，包裹黑而神秘繁复的长袍，魔女之王独自坐在那里，仿佛古老而零落的雕像。

“老师。”伊洛蒂先行礼问好，然后哑然一阵，紧张开口，“我想和您谈谈艾若拉的事。”

魔女之王抿着嘴唇，思考一下才开口，“那个光的小魔女？”

“是的。”

房间里沉默了片刻，魔女之王看着自己的学生，面色平静似水，“你听到中午的话了？”

“是的…”

“老师，我…”

魔女之王伸出手，拦住了伊洛蒂接下来的声音，“伊洛蒂，还记得我教你的吗？一个王者，得有舍得的觉悟。”

“你和我，都是魔女王国的一份子，现在王国式微，我们不得不做许多取舍。”

“同伴、感情、财物，以至于生命。”

“维洛琳卡女士为了我们，奉献出自己的生命，她是最后的元老院长老了，连她都死去，我都不知道我有没有接过魔女王冠的资格。”

伊洛蒂安静的听着老师的话，她也记得，那个森林般幽静而包容的魔女长老，王国最后的权威，为了摆脱教廷的追查，战死在弗拉蒙格。

现在所谓的魔女王国，可怜的她们，不过是群懦夫，一群丧家之犬罢了。

可难道真要为那虚无飘渺，仰头也只能看到绝望的复国大梦而抛弃一切吗？伊洛蒂不知道，她为自己将要继承的职责而感到恐惧。

“魔女王国必须复兴。”魔女之王梅格瑞恩斩钉截铁的说，她并没有佩戴王冠，比起复国者，更像个前朝恶灵。

幽冷的月光让伊洛蒂打了个寒颤，但心中的那道光还是支撑着她鼓起勇气。

“老师，我想说明，艾若拉，对王国是有用处的！”

魔女之王将锐利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学生，她有些失望，纵使天资足够，但伊洛蒂还是缺少一个真正魔女之王的气质。

心慈手软，是这个学生最大的缺点，魔女王国的崛起，必须要一个邪恶到本性，狡诈无情至极，能为胜利付出一切的人！

“她有什么用处？连苦力都干不好，除了碍眼外什么优点都没有！”将学生不争的愤怒转移到那个小魔女身上，魔女之王语气陡然起伏。

伊洛蒂被老师的气势压迫，畏惧的后退两步，但她却坚定的站住了。

“不，艾若拉很聪明！因为从来没有人去了解她，我知道，她其实我们中最聪明的人！”

“呵，那你看看，她直到八九岁还满嘴胡话，说些根本听不懂的东西，会有人造的太阳吗？飞翔在空中的钢铁？还是比山高的堡垒？”

“你应该找个更好的借口，伊洛蒂！”

这是无可反驳的事实，伊洛蒂没办法回应，但她无法退缩。

那是最后属于她的光了，失去了她，自己还剩什么？这个腐朽的城堡几乎将她埋葬。

“不。”伊洛蒂抬起头，目光坚韧如铁，“艾若拉是有价值的。”

从幼年至今，她第一次反驳了魔女之王，反驳了这个是老师，又像母亲的人。

“老师，我们打个赌吧，十五天内，艾若拉一定会展现出她的价值！”

魔女之王目光冷硬，面对向自己昂挺胸的学生，冷冷说道:“好，那就如你所愿。”

“如果她做不到，不要怪我无情。”

伊洛蒂没有回答，动作僵硬的行礼告退。

她走后，寂冷的月光又淹没了房间。

魔女之王站了起来，伫立良久，长长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