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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互诉衷肠（第1页）

“是不是绑架我说了算！没有人能在我面前保下她！”黑衣男说着便一把拉住周婷，拨开6枋将她推上车，蓝色卫衣男子立即上车将周婷牵制住，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出叫喊声。6枋想立即转身逃跑，这时白衣男子另一只手却死死地钳制住了她，在将周婷推上车的那一刻，另一只手搭在6枋脸上，将兜里的迷药捂在6枋口鼻处。他本是想把它用在周婷身上的，但谁知6枋却蹦进了他的计划中，6枋逃脱不及，半刻钟便逐渐地失去了意识，白衣男将她抱上车，关上了门，然后黑衣男快地坐到副驾驶座位上，慢慢地整个车都消失在了路光灯下。

阳光透过纱帘，映在了6枋脸上，她缓缓地睁开眼，神志也慢慢地苏醒了过来；身旁两个小家伙还在熟睡中，客厅里传来阵阵电视播报的声音，她蹑手蹑脚地起身，穿好衣服，打开房门。客厅里空无一人，只有新闻频道里主持人的说话声，厨房里传来电磁炉及油烟机的工作声；她走到厨房，看见里面一个来来回回走动的人影，那是她多年未见的人影，昨日的一切好似梦境一般，让她觉得恍惚，可是面前这个熟悉的人影却真实的映在她眼里。

“爸！”6枋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好怕这个人影如雾般一吹就散了。

“哎！起来啦！”6爸转头微笑着看着6枋，手中搅动着面条的筷子也停顿了下来，“去洗洗，老爸煮的鸡蛋面条也快好了！”。两人都小心翼翼地，生怕对方下一秒就会消失，这种一觉醒来，最爱的人还在身边的时光，对她们俩来说突然变得弥足珍贵！

6枋回答了一声，便如往常一样，在熟悉的洗漱台前重复着熟悉的动作，做着以往熟悉的事儿。一切整理好后，6爸端上了拥有他独特配方的鸡蛋面，6枋正要吃完的时候，卧室里突然传来了哭声，她立即放下筷子，朝卧室走去，6爸也跟了上来。小希一睁眼看见这陌生的环境，就忍不住哭了出来，小南此时也被她的哭声吵醒，一时不以为然地双双哭了起来。看见妈妈开门进来，一下就停止了哭声，只剩小希还在一枝独秀！6爸进来见状，哄着小南便出去了；6枋则是安慰着小希，给她换好衣服后，也将她抱了出去。6小希在妈妈的怀抱里逐渐冷静了下来，6枋问她饿不饿，6小希点点头，然后找出牙刷教着6爸分别给俩孩子洗漱。

待一切都整理的差不多了，6爸看着手表已是九点半了，他担心6枋一个人照顾俩孩子吃饭会吃力，就陪着6枋待俩娃早餐结束后，才驱车去接6妈。6妈在乡下，一来一回，估计得下午才能到家，6枋在家也无聊，就带着俩娃到很久没去的商场逛逛，谁成想，一逛就逛出个儿童走失事件。

刚回到家，6枋一打开门，只见6妈着急忙慌地从厨房走出来。6妈一看见6枋，泪失禁体质就上线了，也不顾手里拿着的铲子就要冲上去抱住6枋！结果却被脚底下俩娃娃绊住了。

“外婆！”，小南、小希看见戴着围裙的6妈，自懂事起就只能从妈妈口里知道自己的外婆，听妈妈说外婆做饭级好吃，所以小希这个贪吃鬼对外婆很是感兴趣。

6妈早年考了厨师证，但却没有做厨师，至于个中缘由就无从而知了，6妈也不愿意讲。6妈一下怔住了，心里想着这是......6枋的娃？怎么会？想着想着自己脑补的内容越来越丰富，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难看，这孩子到底怎么了？这五年啊，6枋一个人带孩子吗？又踮踮脚朝6枋身后望了望，巴不得再望出个人来。6枋见6妈那一哭就止不住的样子，督促着俩娃赶紧换上新买的小拖鞋，家里没有孩子穿的拖鞋，大人的拖鞋尺码太大了，俩小朋友穿着她总是担心他俩会被绊倒，就索性买了几双。

“妈！这不是回来了嘛，别哭啊，孩子们都看着呢！”，6枋早上哄小的，晚上回家接着哄老的。

6妈听到这，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水，努力地把心疼、悲伤、喜悦交织着的情绪压下去，低下头用左手抚摸着小希的头，慈祥温柔的眼神在两个孩子的脸上游走，然后让她们等着自己的拿手好菜。6妈做的菜真的是一绝，对于南方人爱吃辣的习惯，6枋即使是换了个城市也保留着，但那个城市里的人几乎不吃辣，种出来的辣椒也不如家乡的辣，对于这一餐她梦寐以求很久的饭菜，6枋吃的是津津有味地，完全没顾虑俩小的，全是6爸6妈在照料着。餐后由于两位小朋友的努力，6妈是将6枋的事拖了又拖，始终没机会开口，6爸看出来6妈的想法，于是将她支开了，在房间里嘱咐着，就当过去了，等到6枋愿意讲的时候再说吧！6妈考虑了很久，终还是沉默了。

“外婆！我可以洗碗！”，餐毕，6妈收拾着桌上的残羹剩饭，正将碗拾掇进碗池里，准备洗碗时，小南跑过去站在6妈身旁；个头儿还没洗碗台高的他，两只小手抓着台上大理石边，踮着脚，探出个小脑袋，想要看清楚6妈在洗碗池里的动作。6妈转头满脸微慈祥地问着：“小南小小年纪，怎地还想着要洗碗呢？”。

6小南又转过头望向6妈，真诚地回答道，“我可以洗碗了，外婆，我们家的碗我都可以洗了。”。

“嗯？小南都会洗碗啦？那妈妈呢？”6妈欣喜地望一眼6小南，随后又将那副看废物的眼神转到6枋身上。

“妈妈不洗碗的。”6小南依旧天真地回答着。

“臭宝！我怎么没洗，只是偶尔忙着出门忘记了而已。”6枋将餐桌上的剩菜都归整好正拿着抹布擦拭着桌面。

“何叔叔洗的！”小南转头跟6枋叫嚣上了。

“那你说是我做的饭好吃，还是你何叔叔做的好吃？”6枋不依不饶，觉得自己其实也没有什么都不做，小南怎么就只记得何子儒那个家伙！

小南听了后，默不作声，他想说妈妈做的一点儿也不好吃，可是又不想说这种话，他觉得妈妈做的应该是好吃的，可是事实上真的不好吃，然后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埋头抠抠小手手。对于6妈的投喂，小希每次都是左躲右闪，小南则是象征性地吃两口，然后就自己去给自己冲了杯奶粉喝，虽然动作迟钝，但还是能勉强自食其力；这是何子儒教他的，他说妈妈做的饭不好吃的时候就给自己冲奶粉，让他抵御一会儿饥饿，然后就是......给他打电话救命！

6枋每天早晨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烧热水，然后放到温热的程度就倒入玻璃水壶里，放在桌子上；小南小希渴了会自己去倒水喝，主要是担心她们自己在家烧水喝会有危险，所以对于小南自己倒水这个举动她都是看在眼里，不想动在脑子里。

这时，6妈突然接话了，“小南好像挺为难呀！咱们不理妈妈了，小南帮外婆把洗干净的碗放到下面柜子里好吗？”，6妈虽然常年不在6枋身边，但是自己的女儿她还是很了解的，很懒，能入口的饭除了下面条儿，别的是一概不会，哦！还能煎个鸡蛋！那也是6妈教了一个礼拜的结果，每次糊的程度都不一样。

6小南接过两个小饭碗，然后走到碗柜前放好，再起身走到6妈身旁，往返重复着这个动作，而且他每次也只拿两个小碗或者一个大碗。等到收拾的差不多了，6妈让6爸带着两个孩子在客厅玩，然后将6枋一个人带到卧室里，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6妈和6枋俩人对坐在床沿，6妈的双手在6枋脸上游走抚摸着，她仔细地端详着6枋，好似要看进她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随后才望着6枋说：“枋儿，十五年前我跟你父亲离婚，离开了你们，对不起！是我们自己处理不好我们之间的问题，将伤害全部转嫁到你身上，还让你瞒着你哥，让你独自承担这些事，对不起。但其实妈妈也很无奈，妈妈也没有更好的方式可以去解决我们当时的感情危机，所以才离开的。我知道我从来就不曾关注过你是不是快乐，你的成长需不需要我的介入；因为我只觉得我自己很难过，对于你父亲的常年不回家，我也一直怀疑他，我也忽略掉他为这个家奋斗的多幸苦，就好像他也看不见我为这个家的付出有多少，我们都沉浸在我们自己的悲伤中，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争吵。我放任你自然成长，也从不过问你的学习，你长大后我也不过多参与你的生活。

我知道，这么多年，你的性格其实是很倔强，也很敏感的。是我都对你的关心不够，我一直都觉得你很独立，觉得你不缺关爱，才对你不闻不问；但其实是因为我自己的成长经历，我不敢承认我自己的懦弱。对不起，枋，那时你爸给我打来电话，我才知道你出了事，我当时特别后悔，要是我把你也一起带走，让你在我身边长大，或许你就不会这样了。妈妈对不起你！”，6妈摸着6枋的脸，泪眼婆娑地道出了这几年一直憋在她心里的话。

6枋不愿意跟人交流的性格，她知道，大半是源于她。小时候的6枋活泼可爱，经常给6妈制造各种惊喜，以期望得到6妈的关爱；她从小就懂事得不像是个孩子，也是当时邻居们在一众小朋友里唯一一个赞不绝口的乖孩子；她成绩好，又听话，除了做饭这件事，别的家务活儿她也做的是游刃有余，从来不让她操心，所以她更加坦然地无视6枋打从心底里渴望得到母亲夸奖与关爱的那份期盼。6枋小时候虽然和母亲生活在一起，可她几乎没见过母亲的脸上绽放出的那种阳光灿烂的笑脸，总是一副阴郁的表情；她不敢跟自己的妈妈亲近，因为她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妈妈会生气，也不敢跟别人讲。所以她也渐渐地学会了将所有的事埋在心里，直到最后，无论大小事，6枋从不与父母探讨，只要她觉得自己能够承受这些事情的后果。最终，即便承受不了，她也会努力地让自己扛下。

“妈！过去的事情我不怪你，我的成长你有参与，我哥也有参与，老爸亦然，不管你们参与的时间有多长，只要有你们在我就很安心了。而且我已然是长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我觉得很好。五年前我的离开只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解释，我也不想你们跟着我承受这些痛苦。现在我也完好无缺地回来了，就忘掉那些事吧，未来的日子我们好好过，好吗？。”6枋看见6妈这么多年未见面的脸；她好像老了，脸上的皱纹多了，也不再是年轻时的那个充满朝气的身体了，鬓边也开始是出现白花花的头丝儿了，6枋双手轻轻地拭去6妈脸颊上的泪水。

“那你这两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当年到底生了什么事？”，说完6妈突然想到客厅里的两个孩子。

“当年为什么连我的面都不愿意见一见？这么多年，我天天盼着你回来，我想去找你，可是你爸拦着我不让我去，他让我给你空间，让你自己想想，可你这一想就是五年啊！自你高中时那场大病过后，我们娘儿俩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你知道我有多见见你，多想抱抱你！”6妈满脸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心里全是悔恨与愧疚。这个她从小不愿意参与她生活的女儿，在得知要失去她时，她才幡然醒悟，想要弥补些什么，可是却现好像已是为时已晚了，因为6枋根本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留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