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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我们会好好继承的。”这时付半野上前来收走了这本咒语书,就要牵着黎罗离开。
“请等一下,我还有话,想对黎罗魔女说,请你留步。”付先生的目光转移到黎罗身上。
半野回头眯起眼,黎罗难得从一直以来镇定自若的女孩眼中看到不耐烦的敌意。她拍拍半野的肩膀让她在楼下等待。
关好办公室的门后,黎罗开口问:“付先生,请问,你们…”
付离追手指一挥,隔音屏障瞬间展开:“齐邪罗大人,我很荣幸见到您,也想拜托您一件事。”
黎罗完全没想到这又是一副粉丝见偶像般的事情开展,立即感到肩负重任般正襟危坐。
“我知道付半野很想要这个集会,是厌恶我的管理,可是,她要的这个集会太脆弱了。
直到她提起了你也愿意加入集会,我才能信任地把这一切交付给你们。”
听到这个展开,黎罗便知道自己的预测没错。
“我建立起这个集会有半个世纪了,而我也在边境和现世行走了四百年。
这段生命中我曾爱过的三位魔女,分别和她们度过了最动心幸福的一段时间,可惜她们都经历着最混乱的时代,在魔女大清洗中被害,在争夺资源的内战中不幸尘烬,还有因身份差距受刑而亡。
我的人生被她们留给我的记忆填满,于是我漫长地寻觅着复活她们的方法,成为人偶师,手握意外得到的咒语,钻研自造生命的办法。
我一直保存着她们微少的残烬,只有集中融合才够复活唯一一个人。我不敢使用,不敢失败,就制造了一套模具,反复试验想创造出成功的人偶、能完美融合她们承载她们的躯体。
在正式复活我的爱人之前,我便创造了一整个集会的试验品。”
黎罗顿时毛骨悚然,呼吸短促混乱。
听到如此的描述,就如同魔女野史上记录的席王朝为融合最完美的魔女,把那些悲惨命运的女孩们全部投入炼炉中。
玻璃娃屋的魔女们,也是一个个被压制进模具里,她们获得了充满利用性的生命,可也许是瑕疵品,也许不是创造者想要的,她们被关在了娃屋里,仅供展示。
唯独能离开娃屋的,就是一半白,一半红,还拥有紫色双瞳,三人特征拼凑而成的人偶——付半野。
而半野在激活生命快成长期间,已经感受到付离追的执念,她清晰的自我意识让她扭头离开了世界边境,去了现世。
“我最终创造出付半野时,我就后悔了,她最像天火魔女,也像神符魔女,也同样有混血魔女的性格影响着她。可她一直都讨厌我,非常厌恶我。”
付离追垂着头,也许,已止不住眼泪。
“至今,我才后悔,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做复活她的事。”
“付先生,那您现在把玻璃娃屋的一切都交给半野了,您是想…”黎罗认为,这是他的道歉。
付离追却抬起头来,注视着黎罗:“齐邪罗大人,您口袋中的那瓶毒药,能赐给我吗?”
黎罗下意识捂住衣袋,那是要给代宁修用的毒药,但给其他千岁百岁的鬼怪、魔女使用,都是瞬间致命的。
可此时,付离追却直接现了这瓶毒药。
“难道您…刚才给我说的,是您的遗言?”黎罗诧异地起身,椅子在迈腿时吱呀推动。
“我把玻璃娃屋交给你们,因为你们会让这里的所有人自由。我,就想带着我的执念,归于虚无平静。”
“可是…”黎罗一时没想明白,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就在她的面前寻死,面对不了爱人的离去而选择自我毁灭。
“那瓶毒药,您还没开封。我想,您是用不出去的,而我正在寻求一个快结束我人生的尘烬方法,不如,把这份殊荣给我。”
黎罗猛摇头,一步一挪地慢慢想走出这间办公室。
“付半野很喜欢您,是因为曾经的天火魔女认识您。
我把珍贵的咒语交给您,唯一的条件和祝福,也就是希望,你们能成为长久的好朋友,我所爱的,都交给您了。”
天降一个事关遗愿交付的责任在黎罗头上,她要连续地面对眼前即将生的死亡,顿时破防,心中机械的焦躁地重复着一个念头:别和他一样做出这样的决定:
“请不要选择这条路,好吗?”
—————————————
初来乍到的女孩们依次拉拽开了所有玻璃房的帘子,看见布置精致美丽的房间一切事物都是塑料,鲜艳却不鲜活的事物,房子中央摆着的是能装下一个人的娃箱,起开搭扣,开启拉链,一位人偶魔女才终于从尘封中睁开了双眼。
随着一个又一个箱子的开启,玻璃娃屋从未有过的热闹和喜悦再无封锁压制她们的力量。
而付半野和黎罗站在了集会之外大片黄沙中,将一滴不剩的毒药瓶放入空棺椁埋进了沙坑中,里面还安放着的是一捧黑色的尘烬粉末。
“他有说遗言吗?”付半野捏了捏身边黎罗的手。
而黎罗嗓子堵得难受,看着一个人决绝地当着她的面喝下毒药,她除了手足无措外,灵魂也被这一场景刨出了旧伤。
“他说…你是重燃的薪火,在呼吸着新的空气,已是截然不同的生命。
看着好好在过自己人生的你,才让他觉,他其实已经死去很久了。”
那张等候终结的面孔从始如一的平静:“我现在还想做的事,就是和执念同归于尽。”
“我讨厌你。”付半野对着毫无碑位的坟墓说道,“你是一个除了扭曲的爱意什么都没有的男人,我尊你为父亲,是因为你创造出了我。
可你从没尊重过那三位魔女的意愿,残烬合成造出的我,寿命也注定短暂,这应该是你本就该预想到的结果吧。而你选择在此时自杀,只让我觉得你悲哀懦弱。
我会把这个集会养护壮大,以我全部的生命起誓!玻璃娃屋,与你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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