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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第1页）

喜欢不应该是这样的，至少不是苦涩的，明霁偶尔幻想过能听到徐清砚说出这四个字，演算了很多种场景。

在雪天、在樱花树下、在风中、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好像每一件事情都没能按照计划中的进行。

“我不知道。”长达一分钟的静默之后，明霁给出了这样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对不起，我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明霁断断续续道：“我现在很乱，我没有和你讲过我家里的事情吧。”

徐清砚也不着急这个问题，并不强迫明霁给一个确切的答案，只说：“听过一点，你有个妹妹在当兵，有个弟弟还在上学。”

“我爸和我妈他们是地地道道的农村人，没上过几天学，思想传统又封建，尤其是最近几年总是在变相地催我结婚，我和他们的关系很不好，我已经七八年没有回过家了。”明霁心酸又好笑道：“在他们眼中我是狼心狗肺、不识好歹、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现在的现状已经很满足了，我不希望有人来打搅我的生活，同时我也不希望有人因为我这一潭死水的生活而受到波及。”

“徐清砚，我们之间的距离太大了。你值得更好的女孩子，你也应该值得更好的女孩子，就像米南那样的人”

说完，明霁闭上眼睛。

每天一抬头就能看到的那把剑终于落了下来，劈在身上，也没有觉得很疼，明霁早就为此做好了准备。

可能称不上准备，是长久以来惯有的心态。这二十六年的人生中她早就在一件事情尚未结束之前就私自地定了自己幻想中的结局。

而这些结局往往都是一样的惨痛。

拥有不会让她感到幸福和安心。有时候她不得不承认，彻底的失去才是踏实的来源。

既然最终的结果都是失去，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得到。

如果一定要有个选择，明霁宁愿孤独，也不要在患得患失中被辜负。

“所以。”明霁的喉咙干的发紧：“徐清砚，你不应该喜欢上我，我也是一样的，我们两个都在错轨。”

“那你知不知道自己实在强人所难？”

明霁不明白。

徐清砚说：“喜欢就是喜欢，和好不好，应该不应该都没有关系。我没有在开玩笑，更没有抱着无所谓的心态去说这件事情，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你听懂了吗？”

“我希望你知道这不是在可怜或者是因为自尊考虑，我想让你知道，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你从来都值得更好的，你也理应值得更好的。不要去否定自己的闪光点，我不喜欢米南，也不喜欢和米南类似的人，我喜欢的从始至终都只是你一个人。”

明霁怔住了。

“可是我自卑又敏感。”

“那又如何，这些不是天生的，能通过后天的努力逐渐培养。”

“我拧巴又内耗。”

“没关系，我洁癖又冷清，不爱说话，还阴阳怪气。”

“我还有一个随时都会倒塌的家庭。”

“刚好，我的家庭也是一样的四分五裂，我们都是一样的。”

“我……”

“明霁。”徐清砚喊她：“人不是十全十美的，你为什么总是想方设法贬低自己呢？”

“无论你是聪明能干，还是偶尔粗心犯傻，在我心中的那个人都只会是你。”

明霁对徐清砚直白大方的喜欢感到一阵一阵的恍惚，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落到很久以来想知道的那个问题：“你为什么喜欢我？”

“或许我对你的心意很难说的清，可我足够确定的一点是我想让你成为更好的自己，而成为更好的自己的第一步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

“是不要再隐藏自己的心意，和徐清砚尝试交往。”徐清砚擦拭她眼角的泪痕：“我想成为你的男朋友，可以考虑一下我吗？”

明霁的顾虑比徐清砚想象的还要严重，一朵花表面上盛开的热烈，可实际上，在看不到的背阴处有无数条数不清的蛀虫正在肆意破坏花朵的叶子和根茎。

明霁就是那朵花。

“可以给我点时间开考虑一下吗？”明霁抽回自己的双手，盖住眼睛，“我需要慎重的决定，我从来不再夜晚购物。”

“当然可以。”徐清砚点头：“考虑多久都行，但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

“从今天开始，你不要再躲我了好吗。”

“好。”明霁答应地干脆利落，在客厅静静坐了十五分钟以后她才去休息，只是因为徐清砚说刚哭过不能睡觉，在这期间她顺便又吃了一顿宵夜。

明霁心里装着事情，所以她躺在床上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惊觉这竟然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更加睡不好了，翻来覆去到凌晨两三点才在胡思乱想中沉睡过去。

这件事她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唐念也不行，所以只能由她一个人独自消化。

本来六点她就睁开了眼，想着爬起来去学校散散心，但是又想到昨天立下的誓言绝对不可以产生退缩心理，明霁默默摊开刚没事找事迭好的被子，闭着眼睛硬睡了一个小时。

徐清砚这几天都会准时在家中准备好饭菜，不忙的时候经常在校门口等她，这种高调又张扬的方式几乎让明霁的同事都知道她有一个还没有成为男朋友的男朋友。

学生下课的时候趁着问题的空隙会悄摸打听徐清砚，说几句祝福的话。

“老师，之前在试卷上的犀利讲评是不是你男朋友的？”

“老师，你男朋友好帅，如果可以的话在毕业之前能要个合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