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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言说完，一口饮尽杯中酒。

  柳媚媚见他为此愁，便道：“这事好办，你若想知道她对你是否有意，我来测试一番便知。”

  “怎么测试？”

  “夜雪楼的莫问。”

  “什么？”裴言诧异道。

  “莫问前几日写信问我，儿是否在这边。我回他不在，他不信。他说走访了江湖各大地方门派，一点都查不到关于儿的下落，唯独在扬州，线索总是断断续续不完整，他就猜测有问题。”柳媚媚饮了一口酒道。

  裴言默然片刻，问道：“他要来这，是不是？”

  “对。”

  裴言又道：“你是想让他来，亲眼见见儿？”

  柳媚媚端着酒杯，轻声叹道：“他也是个可怜人，当初被孙仪毁了家，如今死而复生已是万幸。他信里极力恳求我，只要见儿一面就好。我未曾有过家人，不懂什么是刮骨之痛，既然他想见一面，那就让他见见。从此以后，各归各处，再不纠缠。”

  裴言疑道：“他能保守秘密吗？”

  柳媚媚笑了笑，“对于别人我不敢说，可对于儿，他什么事都可以。”

  裴言听完，又饮了一大杯，他苦笑道：“看来莫问对儿的情谊也不低。”

  “你们都是青春少艾，为情所愁，为爱所困，是在自然不过的。对于他，你不必记挂在心上。等他到了以后，让我来问问儿，看她到底对你是否有意。”

  裴言想起儿的小脸，他长长舒了口气，点点头，算是答应了这件事。

  三日后，莫问坐着马车来到柳府。

  儿被柳媚媚安排在正厅内陪坐，她穿着一身浅粉色长裙，眼睛滴溜溜时不时地观察着莫问。

  柳媚媚向儿介绍道：“儿，这是干娘的朋友，莫问。你这阵子生病严重，他还很担心你，非要来看看。”

  莫问坐在椅子上，他望着儿，嘴里却喊道：“沈家妹......”话没说完，立马改了口，“儿姑娘，你近来可好吗？”

  儿看他望自己的眼神很是奇怪，便客气地笑了笑回道：“回莫大哥，我身体很好，全靠干娘和裴哥哥照顾。”

  莫问沉默不语，他本以为见到儿后，会痛哭流涕，可真正地见到她这么健康地出现在面前时，只剩下惊喜和感动。

  柳媚媚见大家都不再说话，场面有些尴尬，便唤了碧儿去准备午饭。裴言见莫问脸色有些苍白，便问道：“莫大侠的身体可还好？”

  莫问微笑回道：“还好，就是要慢慢养着。”他说完，儿接着问道，“莫大哥，你怎么了？你也生病了吗？严重吗？”

  莫问笑着望她，摇摇头，“没有，就是一些小病，不碍事的。”

  儿抿抿嘴回道：“那你要多注意身体，已经到秋天了，早晚你要记得添衣，别冻着。”

  莫问眼里似乎有泪，他点点头，不再说话。

  碧儿进来施礼道：“庄主，午饭已备好。在揽月亭用还是在梧桐用？”

  柳媚媚想了想，回道：“梧桐吧，最近那边菊花开的极好，边吃边赏菊，也是一件美事。”

  碧儿应诺去了，儿忙起身去搀扶柳媚媚，撒娇道：“干娘，我觉得揽月亭更好。那边有好多鱼，边吃饭还可以边喂鱼。”

  柳媚媚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你啊，就想着去玩。今日里有客人来，等到晚上，再去揽月亭吃饭。”

  “好。”儿兴奋地拍着掌，笑嘻嘻地扶着她便往梧桐走去。

  裴言领着莫问也一同前去。

  梧桐内，各个品类的菊花正在绽放，刚刚踏进院里，便闻到幽幽菊香，儿与柳媚媚两人走在前时不时地欢笑出声。

  反倒是跟在后面的裴言与莫问，两人都沉默不语地走着，各怀心事。

  到了内，一个偌大的亭子间，四周摆满了菊花，中间一个极大的房间，四面通透，里面下人们正在摆弄着饭菜。

  莫问叹道：“不愧是扬州柳府，这场面，既优雅，又自在，除了你这，我想没别的地方了。”

  柳媚媚笑道：“莫哥哥倒是笑话我，你往来那么多达官贵人的居所，哪一个不比我的好？若是换了往常，你定要好好地说我一番，今日里倒是奇怪，改夸我了？”

  莫问看了一眼偷笑的儿，又瞪了瞪柳媚媚，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一直都是夸你的不是吗？”

  “是是是。”柳媚媚笑着坐下，她右手边坐着儿与裴言，左边坐着莫问。

  等大家纷纷落座后，柳媚媚举起酒杯，笑着说道：“今日，小酒小菜简单吃吃，还望莫哥哥不要嫌弃。”

  莫问也笑了笑，举起杯道：“庄主这话过谦了，我今日来府里本就是叨扰，何来嫌弃之说。”

  众人一起举杯，随意说笑了几句，便夹筷用饭。

  莫问看到有柳府蒸鱼，随手就夹了一块递到了儿的碗里，她正吃着裴言夹来的薄肉片，见莫问给自己夹了块鱼，登时喜道：“莫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鱼？”

  莫问笑道：“上次来你不是就喜欢.......”说没说完，他赶忙改了口，“以前一起吃过饭，见你很喜欢。”

  儿点点头，冲他笑着。

  一顿饭吃完，柳媚媚邀他去前厅喝茶，儿不想去，说是身体不舒服，莫问一听这话当场吓死了，忙问道：“哪里不舒服？是腰吗？还是原来的伤口疼？左腿现在还好吗？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