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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楼寒很清楚这件事。

  天道那双浅到极致的眼睛看着沈楼寒，仿佛要看进他灵魂的最深处。

  过了半晌，天道才重开口：“我以为，你现在看上去变了许多，至少看上去还算温柔克制，可以胜任神位。”

  沈楼寒轻轻笑了笑，摇着头说：“可是你看到的温柔克制，只留给一个人，我对其它的芸芸众生，不会有那么多耐心。”

  况且，沈楼寒想要的从来都不是神位。

  天道一时沉默，最后不得不承认：“如果是这样，你的担心也并非没有道理。但你们都不肯来坐这个位子，使得神位一直空缺，也不是个办法。“

  沈楼寒语气轻松地说：“那你再选一个人吧。”

  天道难得出了点儿别的语调，似乎有些苦恼：“你说得轻巧，哪有那么容易。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生来便有神格。”

  沈楼寒倒是很看得开，说道：“如今世界一切恢复正常，再过些年岁，九州上总会再有人羽化成神。”

  天道仿佛是叹了口气，不太真切。

  “算了，顺其自然吧。”

  沈楼寒看着眼前白色的身影化作光晕，仿佛来去匆匆，消失在了识海之中。

  *

  原本6归雪和沈楼寒是准备慢慢逛回琼山，但是白玉舟飞得太快，等沈楼寒重从识海中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越过中州，进入了西境。

  眼看离琼山也不过几个时辰的路程，两人干脆就临时改了行程。

  白玉舟在云海中穿行，到了琼山上空后度渐渐缓慢下来，徐徐降落在琼山的山门前。

  既然回到了琼山，那有些事情自然就要却解决。

  比如说6归雪身上的同命契。

  “阿寒，一会儿你跟我去瑶华峰的时候别紧张，我会好好跟师父说清楚的。”6归雪一边安慰着沈楼寒，一边也是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待会儿见到云澜仙尊，该从何处说起，该如何好好谈，都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不过好在，现在天道将这个世界的错漏之处修复完毕，所以云澜仙尊在三世镜上看到的那些出了“差错”的场景，并不会再次出现了。

  “嗯，我不紧张。”沈楼寒点点头，他大约也了解云澜仙尊的心情，所以也准备好了自己的诚意，应该能够让云澜仙尊放心一些。

  两人来到瑶华峰上。

  6归雪先问过瑶华峰的侍奉弟子，得知今日云澜仙尊并无其他事，正在洞府之中。

  穿过庭院时，6归雪还看见了被闲置在角落的三生镜。

  明明是一件异宝，它的主人却仿佛不愿再看到其中情形，这些年再也没有动用过，以至于原本光滑的镜面上，积起了细密的尘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