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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湘楠白了她一眼,“太傅许晏是什么人?那是太子的老师,他哪里是生病,他是为太子出头得罪了权贵,被人打了,你可知太子犯的什么事?”
她走到谢凝身边,压低声音说道:“他看中了皇帝的妃子,正要做些禽兽不如的事来着,被金刀侍卫抓了个现形……”
她曾听到镇国公在书房的密谈,但当时房门关的严实,听不真切,于是将听到的和自己杜撰的编在一起,真真假假,连她自己都说不清。
但料想,这小白脸也猜不出真假。
“这样的人家你也敢去?这样的事情你也敢掺和?真是活腻了……”
她还要再说些什么,却听到一道清脆的女声。
“我倒要请教姑娘,梧桐许家是什么样的人家?怎的就人人避之不及了?”
婢女掀开青布轿帘,许寒若走了出来。
她今日出行,只选了一顶青布小轿,也是按父亲的意思,不要人前招摇。
父亲说,真正的显贵不在外而在内。
但现在看来,有人偏要招摇,偏要人前显阔。
太傅府虽不能富比陶卫,但国公府的富贵她还不放在眼里。
许寒若迈步向前,说道:“我道是谁呢?这不是名满京城的百贯娘子!”
她拿起帕子,捂嘴掩笑,“一百贯买一个镇纸,听说那镇纸是岫玉做的,本不值什么钱,想来老国公当真疼女儿,陆姑娘才能如此挥霍!”
“湘娘,你真的花一百贯买了一个镇纸?”王氏听
得连连摇头,“我的儿,那店家诳你呢,什么样镇纸要一百贯?你给我一百贯,我给你买一堆!”
一百贯,一个镇纸!
还是岫玉做的!
她送女儿到国公府是做名门贵女,可不是做冤大头的!
“你告诉我是哪家店,我一定让他吐出来,否则,让你舅舅带人砸了他的店。”王氏骂道。
谢湘楠赶紧给王氏使眼色,让她打住这个话题。
那日,她缓过神来,便知道自己着了谢凝的道儿,做了冤大头。
但这种事,最好的办法就是自然冷却,如果再去闹,把银钱要回来,才是真的贻笑大方。
其实,关于她花了一百贯买了个白玉镇纸的事情,早已在京城贵女间传开,各府的茶会、赏花会,不时被当作笑谈。
大家都在等着看镇国公府花重金寻来的嫡女是何等风貌,没想到,竟是此等蠢货。
谢湘楠自幼跟王氏走南闯北,来到谢家后,又跟着王氏经商,练就了天不怕地不怕的胆量。
“你是谁?我买什么管你什么事?再说,太傅家的事也轮不到外人置喙!”
“外人?”身旁的婢女颇为不满,“睁大眼睛看清楚,姑娘是太傅大人的独生女,怎就管不得?要说外人,你才是外人。”
谢湘楠这才注意到到这娘子虽然所坐的轿子寒酸,衣着素雅,但那是上等的天华纹锦裁制,尤其是外面的罩纱,是有钱也买不到的云锦纱。
云锦纱产自南京,每年产量有限
,除了上贡之外,只有少量的货物流于市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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