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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予骞沉默良久良久后,方才缓缓开口道:“我写一封密函给唐晔,跟他说在出颍州的各个要道已设下埋伏,祁军无足畏惧,让他即刻出兵攻打临江。你找个信得过的人,把密函缝于他衣裳内,让他连夜出发,走陆路。”
汪海洋听后眼前一亮,他说:“王爷,您是想……可是他们会上当吗?”
陆予骞说:“之前咱们不攻打临江,是因它难守易攻,先攻无益。但大祁却不愿失去这座城池,因它占据要道,是名都基地。如今大祁是垂死挣扎,能用金钱激励人心,陈君昊已然急红了眼,只要他看到我的密函,便不敢轻易派兵入颍州,而且他必定亲自前去守城。先把他调离,咱们再图别计。”
铺纸研墨,陆予骞手执狼毫,笔走龙蛇。都说字如其人,陆予骞的字笔锋凌厉,刚劲舒展又带有一丝纯任自然。
密函写好后,他盖上帅印,笔墨尽干后,他折好后交给汪海洋。然后对他说:“命阿笙即刻乔装出城,打探祁军的粮草所在地。待陈君昊领兵离开后,你命许辉携带战鼓号角,带八百人人埋伏于颍州城外五里,不许他们出战,但只要听到城里发出信号,便擂鼓助威。其余人等统统撤回城内,休整等待。”
汪海洋领命离去。陆予骞微阖双眼,久久的保持单手扶额的姿势一动不动。他脸上倒无任何疲惫伤神之色,只是紧蹙的眉头泄露了他的内心。
“你还好吗?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吗?”言语走到他身边,轻声问。
他睁开眼,歪着脑袋对她笑了笑,然后朝她伸出右手。她搭上他的手,被他轻轻一拽坐到了他的腿上。他双臂环绕她的腰身,下巴抵在她的瘦小的肩头,柔声问她,“那你能做什么?”
出谋献计?上阵杀敌?她微蹙眉头想了想,转头轻吻他一下,调皮地说:“美人,以佚其志?”
“嗯?”他微挑眉,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尖,左右端详片刻她的脸,然后点评道:“美人光脸蛋好看是不够的,还得美中带媚。你……”他摇摇头,“温婉尚有,柔媚不足,难堪重任。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我不做。”
本就是一句调节气氛的玩笑话,只是没想到换来这么一句评价。她皱皱鼻子,问他,“柔媚不足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魅力不足,不迷人?”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若说她不迷人,那岂不是自打脸,说自己眼光很差劲。他想了想,道:“我是觉得一般庸人欣赏不了你的美,只有像我这种慧眼独到的人,才情不自禁的被你吸引,为你着迷。”
她惊愕瞪眼,然后抿嘴笑了,竖起拇指夸奖他,“一箭三雕,情话技能满分。”
他荣辱不惊,一脸不以为然,鼓着腮帮子道:“我说的是实话!”
她被他的表情逗乐,一脸甜蜜的笑趴到他肩头,温言软语道:“我没说你说的不是实话呀,我家小骞骞说的对极了!”
窗外日暖风轻,花开繁盛,城外兵荒马乱,人心惶惶。城内久别重逢的他们,乱世中偷得一刻闲,静心享受这久违的温情时刻。
作者有话要说:
又写到战场了,虽然脑子不够使,写不不好兵法谋略,但不妨碍我对它的热爱。
第85章开战
两日后汪海洋来报,果真如陆予骞所料,陈君昊率五万精锐部队前往临江守城。陈君昊是走了,可余下的十万人马也是不容小觑的。
按照之前计划,陈君昊离开后一日,白日里不管祁军如何城前挑衅,昱军死守城门坚决不应战。到了夜里,祁军熟睡后,陆予骞命人发放信号,汪海洋安排的人收到信号后,便鼓角齐鸣。祁军以为昱军趁夜来袭,便会急忙起床迎战,可是整装出去后,竟一个昱军都看不到,四处搜查一番没发现任何昱军踪迹,只得继续回营再睡。待祁军睡下后,昱军再次擂起战鼓,祁军又是一阵慌乱,整装迎战,结果还是一个人都看不到。接下来一连五天,祁军被昱军折腾得苦不堪言,搞得筋疲力尽。
由于早前截获的密函上写着,颍州道路两侧被陆予骞精巧的布置了暗伏,而祁军知道大昱丞王的厉害,不敢贸然出兵攻打颍州。
陆予骞的这两计只作拖延时间之用,时间久了祁军再小心也会发现情况不对。他目的是为接下来的计策,争取足够的筹划实施时间。
与此同时,阿笙来信回报,已得知祁军粮草所在地,等候陆予骞的进一步指示。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供给是军队生存之根本,是军队战斗力的本源。陆予骞决定亲率三千精兵,轻装急进,夜袭祁军粮草基地。
陆予骞身上的伤还未痊愈,言语担心他身体吃不消,并不赞成他亲自前去。这是两人相爱以来,第一次由外部原因引发争执。
言语的理由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带伤出战是愚蠢之举,此事大可交由汪海洋前去。陆予骞非去不可的原因是,粮草问题是他们此次能否以少胜多的关键所在。他受伤的事两军都清楚,他要借此出山,表明自己已痊愈,以此来鼓舞士兵势气。
若是平时鸡毛蒜皮的小事,两人意见起冲突,陆予骞可以无条件退让。但是战场上不是宠女人的时候,他坚决要亲自率兵前去。他重伤未愈,万一出现意外,后果不堪想象。若不是关系到他的身体,言语怎会固守己见,不让步。
他们都是有主见的人,都固执的坚持自己的想法,互不退让,以至于最后冷战。
这次冷战,言语对陆予骞有了新的认识。别看平日里,他撒娇卖乖耍无赖,为达目的无所不用。但是抛开儿女情长,到了这种大事上,她发现他绝对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而且极其固执、沉得住气。她生气不搭理他,他一副“你不搭理我拉倒,我还不爱搭理你呢”的姿态,不主动跟她说话,也不哄她。
窗外夜色漆黑,星光微亮,夜风夹带着一丝微凉吹入屋内。白日里他们冷战,同桌而食,谁也不搭理谁。睡前她备好热水帮他擦洗身子,他王爷派头十足,搞得她像个本该伺候他的丫鬟似得。她郁闷的要死,可又不能不伺候他。洗漱完了,两人脱衣躺进一个被窝里,他居然依旧把她当透明人。
白日里她食不知滋味,夜里辗转难眠。可他倒好,白日吃的饱,夜里睡的香。以前他总指责她没心没肺,现如今看来,她觉得他才是真正没心没肺到了一定境界。
一个姿势躺久了,身体疲累,言语翻身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闭目强迫自己睡去。身边人呼吸平稳,一看便知进入深度睡眠状态。
翻来覆去烙饼一样又翻了三个来回,她依旧没睡着。忽然,身边人展臂一捞把她拖进怀里,他轻拍她的后背,睡意朦胧的低声咕哝,“好了,快睡!”
她小矫情发作,伸手去推他,撅着嘴巴气鼓鼓地道:“睡你的,管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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