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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病房,谢长夜先是将带来的花束和果篮交给小美,看着她将这些礼品放好,这才转过身看着躺在病床上熟睡的顾隐星半响,接着又面向旁边有点局促不安的小美问到:“医生怎么说?顾隐星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小美见谢长夜问起了顾隐星的状况,以为她是担心印象后面的工作,尤其是刚杀青的黑川导演的电影宣传,连忙开口:“谢总,医生说就是疲劳过度引起的免疫力低下了高烧,星哥本身体质很好又爱锻炼,所以注意修养很快就能好了,后面的电影宣传应该不会影响的……”谁知还没说完,就见谢长夜笑着挥了挥手打断了她。
“小美,你跟着顾隐星很久了吧?”谢长夜看着坐在旁边的有点紧张的小姑娘,声音轻缓而平和,虽然表情微笑,但是身上的哪种令人不自觉就不敢怠慢的气息,令正襟危坐的小美偷偷的咽了咽口水,她几乎不敢直视谢长夜的双眼,只能紧张的双手紧握的努力让自己别慌,开口回答谢长夜的问话:“那个,谢总,我跟着星哥已经三年了。”
谢长夜看着小姑娘紧张的声音紧,她不由得出声笑道:“别紧张,我就是随便问问,我刚接手顾隐星的工作,而你和陈光都是跟着他很久的老员工了,我想从你这里了解点顾隐星平时的工作习惯,这样更有利于我之后的工作开展。所以,你放轻松,我们就是随便聊聊。”
虽然谢长夜一直温和而没有架子,但小美的第六感一直隐隐感觉,这个人可不是嘴上说的只是随便聊聊,她鼓足勇气看向谢长夜,思索了一下开口:“谢总,星哥是个挺好相处的人,平时工作很认真,绝对不会怠慢任何一件大小工作,除了有时候有点较真,平时连不良嗜好都没有,在圈里很非常注意分寸……”
刚说到这里,谢长夜轻轻的打断她开口:“哦?那么,顾隐星还真是一个洁身自好的人呢……不过,我想问的是,真的连一个亲近的朋友都没有吗?我是说……”说到这里的谢长夜,抬眼看着小美的眼睛,她问到:“顾隐星和许沉衍,除了经纪人和艺人的关系,他们之间,还有别的关系吗?”
小美心里咯噔一声,她几乎是背后一凉,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惊诧,努力不要在表情上泄露什么,她紧张的手心冒汗,但还是努力镇定的开口:“那个,那个谢总,老大和星哥就是同事关系啊,能有什么别的关系?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啊,对了,星哥是被老大挖掘出来的,也是老大一手将星哥这么多年的事业策划成今天这么成功,所以星哥以前也老是说,老大就像他的恩人和哥哥他可是把老大当亲人看的。”
哦?亲人?
谢长夜听着小姑娘紧张又明显欲盖弥彰的快的话语,她微微不着痕迹的挑眉笑了笑,说到:“看来顾隐星和许沉衍感情还是挺深厚,能把自己的经纪人当成自己人的艺人,圈里也没几个,顾隐星还是个挺知恩图报的人……我也没别的意思,你也知道,因为许沉衍和观月丽莎的新闻到现在其实也还没平息,虽然长谷川隼人召开了记者布会,可是还是众说纷纭,这件事对我们公司后面的很多工作都有很大影响。”
说到这里,谢长夜又看向了平稳呼吸,似乎睡的深沉的顾隐星继续说到:“不管今后许沉衍到底会不会留在公司,外界那些是真是假的传闻,有些我还是必须要弄清楚的,以免造成更大的麻烦。”
听到这里,小美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谁对谢长夜说了什么,才让这个新任上司突然问她这些,看来老大和她星哥之间的事情应该没有人胡说嚼舌根,小美暗暗叹了口气,可吓死她了,如果这时候再爆出什么新闻传言,可真是火上浇油了。
谢长夜没有多待,她叮嘱小美好好照顾顾隐星,之后她也会让公司调派两个人来替换她,就准备离开。
然而在小美正将谢长夜送离开刚病房,谢长夜突然停住,她让小美将病房门关上,接着脸色突然严肃的看着一头雾水的小美,轻声开口:“小美,顾隐星这几天好好休息,尽量让他还是不要去看网络新闻,黑川导演那里已经打过招呼,他们宣传会等顾隐星修养好。”说完,谢长夜这才准备转身离开,然而小美咬着嘴唇犹豫再三,看着谢长夜就要离开的背影,还是小跑着追上了只走了两三步的她。
“谢总!那个,谢总!”小美追上了谢长夜,看着她转回身望着自己的眼睛,小美捏了捏手,鼓足勇气问出了一直憋在心里的话:“谢总,老大,老大,他是不是真的,真的要离开公司?老大再也不回来了吗?”
谢长夜看着年轻女孩期盼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的样子,她愣了一下,接着笑了笑,拍了拍小妹的肩膀说:“好好照顾顾隐星,有什么困难打电话给公司,我来安排。至于许沉衍的事情,公司还没有定论,不过他确实要休个长假,而什么时候回来,还会不会回来,都不是你我能预知的。”说完之后,就就再也没有回头的离开。
小美呆呆的的看着谢长夜的背影,她没有得到任何答案,也看出来了,谢长夜不会给她任何答案。
可是,谢长夜的意思,是不能回答,还是她问的太幼稚可笑?
小美不敢再想,她跟了许沉衍和顾隐星陈光三年多,从什么都不会做什么都手忙脚乱总办错事,到现在的已经熟悉了行业,许沉衍他们不厌其烦的教导和包容,都对她有很大帮助,小美心里跟不舍得许沉衍离开,她更明白,她都接受不了许沉衍离开的可能,那对许沉衍一往情深的顾隐星,更不可能接受!
小美心里难过纠结的慢慢转身向病房走去,她多么希望这一切都会很快过去,他们老大也许很快就会回来,一切都会回到过去。
而小美并不知道,关着的病房门后,本来应该是熟睡的着高烧的顾隐星,此刻却默默的站在门背后,扎着吊针的手扶着吊针杆子,一脸的虚弱苍白,身影不稳。但是门外的声音,却大半已经听到自己耳朵里。
他要休个长假,归期未知,公司没有定论……
顾隐星无神的眼睛愣愣的盯着病房的房门,仿佛要将它盯出个洞。
阿衍,你就这样不说一声要走出我的生活吗?你什么都不说,你上我怎么能安心等待?
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就这么离开!绝不可能!
……
“星哥,你怎么自己起来了?快点躺回去,医生说你现在不能随便走动,一会还有吊针呢,你可别把针头弄出来……”小美一回来就现顾隐星坐在床边木木的盯着地板,一旁的吊针都快打完,赶紧按铃叫护士过来换药,一片忙乱中,她丝毫没注意顾隐星的另一手里,已经呼叫了但却无人接听而自动挂断的通话记录……
……
早晨的阳光洒落厨房的餐桌上,桌子上又热腾腾的粥和寿司,还有鸡蛋和牛奶。“叮”的一声,许沉衍将微波炉里的包子拿了出来,刚热好冒着热气的包子看上去蓬蓬软软,分在让人有食欲。
而忙碌着准备早餐的许沉衍并没有现,一直没出声的观月丽莎早就在厨房门口站了很久,她看着氤氲的热气里,那个曾经,不,直到现在都无比深爱的男人,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在准备着碗筷,她突然有点想哭。
这清晨的阳光里的男人,仿佛让她一瞬间穿梭回去十多年前,在那个只有几个榻榻米大的小小的出租屋,当年的阿衍也是这样,为她准备着早餐,仿佛这一刻,他们之间根本没有这么多年的分别,这么多痛苦折磨,没有离散,没有……任何人。
只有他们两个,一直,只有他们两个。
“……丽莎,你已经起来了?怎么不出声?感觉好点了吗?”许沉衍准备好食物,转身正准备去看看观月丽莎有没有醒,却见她就站在厨房外看着自己,目光中的深色是怀念和深深的眷恋,许沉衍走过去,拉着她坐在了餐桌边。
观月丽莎看着自己的手被这个人再次拉住,那温暖的熟悉触感都和当年一模一样,她突然从心里极为不想失去这好不容易再次能抓住的温度,留在许沉衍看她坐好准备给她拿碗筷时,他的手却被一把紧紧抓住。
许沉衍回身,看着观月丽莎突然充满了泪水的眼睛,他连忙蹲下身问到:“怎么?是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要不要……”
他的话,被一个猛地扑入怀抱的娇小身体打断,观月丽莎将自己紧紧的埋在了许沉衍胸口,双手环绕他的脖颈,她在许沉衍猝不及防的愣神中,低低的带着颤音的说到:“阿衍,阿衍……别离开我,别再,离开我……”
许沉衍一开始反应不过来,当他感觉到胸口的衣服似乎被温热的液体打湿,他原本准备推开怀里女人的手,慢慢的,垂落了下来。
他任由她抱着,听着耳边观月丽莎不停的低泣和呢喃,没有挣扎,但也,没有回抱住她……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近餐桌上一个半跪着的男人身上,也照在他的怀里,娇小的女人头上,身上,像是薄薄的光晕纱雾,笼罩了看似亲密无间的两个人。
然而,再紧的拥抱,也有阳光穿不透的地方,也只是没有回应的,单向的拥抱。
……
下午,在顾隐星再三保证不会随便乱跑后,小美才急急忙忙的拿着顾隐星写给他的纸条走出医院,上面是顾隐星需要她回去他的住宅取得住院用的东西,她必须去取回来。
而她不知道的是,当她离开医院没多久,顾隐星就自己拽掉了吊针,根本不管自己流着血的手背,就用脱掉的病号服随便擦了下,然后换上自己的衣服,又戴上毛衣口罩,然后趁着医生护士不注意,悄悄溜出了医院。
顾隐星依旧虚弱,他走到医院门口已经有点头晕目眩,在差点支撑不住的时候,一辆出租车刚好停在了门口,上面的人刚下来,顾隐星就连忙坐了上去,他冷汗已经流满全身,嘴唇都在泛着白色的微微喘气。对着司机说了许沉衍的地址,就放任自己躺靠在后座椅背,闭着眼睛等着自己的眩晕过去。
司机看着这后座的客人明显是身体不适的样子,也赶忙开车向着目的地驶去。而经过四十分钟的路程,车子停在了一个小区门口,顾隐星下了车,他脚步一流有点虚浮,在司机有点担心的目光中,慢慢的走向了小区门口……
顾隐星走进许沉衍所在楼的电梯,他按下电梯按钮,几分钟后,电梯把他带到了许沉衍所在的楼层,迈出电梯的他,心里急迫而紧张,他总觉得许沉衍不接电话,也不回微信,但是就是感觉他在家,顾隐星心里有着说不清的第六感,他一定要来许沉衍家里,仿佛冥冥中有声音在说,快去他的阿衍身边,快去!
顾隐星马不停蹄,不顾自己病弱的身体就这么站到了许沉衍家门外,他心里那个声音和不安才渐渐平息,他的阿衍他一定要找到他,问清楚他为什么不理他,要离开他?
顾隐星平息了自己微微的喘息,他整理了下自己的心情,正准备走上前按下门铃,却在这时脚步一动,踢到了什么东西?
顾隐星一顿,他低下头,竟然是一大捧粉色的娇包装精美的艳玫瑰,就这么放在许沉衍家门口旁边,这一层一户,基本不可能是放错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送进去?顾隐星心里一阵凉,难道许沉衍已经很久没回来,如果是快递的话,有人在家不可能不签收。
他弯下腰将玫瑰拿起来,看着里面的花朵根本没有一点枯萎凋谢,甚至还是娇艳欲滴,就断定,这是刚送来不久,顾隐星虽然不知道是谁送来的,但是他心里松了一口气,许沉衍很大可能在家,如果好几天不在家这花早就枯萎了,可能这就是刚刚送过来的。
顾隐星正准备伸手去按门铃,就听见面前的门突然有声音传来。他就这么愣愣的看着许沉衍打开了自己家的门,两个人都没做好准备的面面相觑,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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