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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县令答应下来喊了莫老大去衙门里一个办公房单独禀告。莫老大一边说,围着他倾听的史县令、方捕头等人一边连连点头,等莫老大说完师爷喊他在记录纸上按下手印完成提交证据程序。
等几人回到县衙门口,两位人证已经带来。被衙差盯着不准说话,不准互相交头接耳。可是那老妇人不管那么多,直接扑上去拉住赵家粮铺管事的袖子哭诉。
只见她哭道:“咱家今天在你铺子里买了两担糙米,那人说好心搭我们一程。谁知道竟是要霸占了咱家米去,掌柜的可得给咱作证啊。”
围观群众叹息:“唉,可怜啊。”
方捕头喝道:“再要吵闹就按藐视公堂算,直接拖下去打板子。”老妇人目的已经达到,遂也不再多纠缠,起身安静站在一旁。
史县令看到老妇人与那掌柜这做派心中冷笑,串通口供的手段如此熟练,想来没少合谋做这些害人之事了。
那赵管事也从开始的迷茫到现在的明了:知道了,是两担糙米,于是镇定的站在一旁。
史县令先提问赵管事,赵管事自然是说有这么一回事。他今天的确卖给老妇人两担糙米,一麻袋一担。
史县令又问麻袋上可有标记,赵管事斜眼一看,老妇人悄悄摇头于是回说没有标记,就是粮铺常用那种普通麻袋。史县令继续问麻袋是你封的口吗?封口处可有什么不同之处?
赵管事压下心中那股不安,回答说这种事自有伙计去做自己不知道。史县令一边派人去询问他家伙计一边继续问赵管事和老妇人他们:“你们确定是两担糙米不是其他东西?”
待几人再次确定后,站起身对围观群众说:“他们确定自己家是两担糙米众位都听到了吧?请大家一起做个见证。”围观群众纷纷喊好。
史县令坐回去继续问卖小豆家粮食那伙计:“你今天卖给他们的两袋糙米可有特别之处。”伙计跪下回话道:“有特别之处,今天搬米时,小人一个没注意把口袋封口拽开了。把米泼洒出来不少,所以有一袋粮食并没有一担重。”
赵管事只觉眼前一黑,围观群众炸了锅:“天爷,粮食还真会说话啊。”老妇人一下跪趴在地上:“青天大老爷,我家粮食今天不小心泼出去一些,不想这些黑心的是如何知道的。”
围观群众开始指指点点骂她不要脸,史县令也不气恼,问道:“哦?你家粮也泼洒了,那泼洒出来多少呢?那一麻袋糙米现在到底多重呢?”
老妇人说不出来,急的满头大汗,史县令这才猛的一拍惊堂木喝道:“好你个刁钻的妇人,人家好心拉你,你却反诬赖人家的粮食。在公堂上一再说谎糊弄本官,该当何罪?”
赵管事上前一礼说道:“大人这老妇人不知道撒出来多少是常情,可能当时她并未称重所以不知。”史县令冷笑着说:“好一张巧嘴,怪不得能被赵家选拔为掌柜。”
赵管事其实心里已经十分后悔今天真不应该趟这趟浑水,可是现在骑虎难下,只有想办法把罪名按在莫老大头上他才能脱身。
史县令转而问那伙计:“那你可知道这一麻袋粮食有多重?”伙计躬身回道:“买家是个心善的,当时并未为难小人。喊小人把打洒掉的单独装了称重,说他们回家挑一挑洗一洗一样能吃,又把麻袋里的称重一共是一担。”
如果不是小豆他们今天心善帮了他,他又怎么会多嘴告诉他们卖便宜布的消息。
老妇人自以为抓住把柄尖叫道:“大人你看,他也不知道多重。”伙计撇撇嘴说:“谁说我不知道,一共洒了三斤,那一麻袋去掉半斤皮重正好少了三斤。”
史县令喊人去拿了秤来当堂称重,与伙计说的一点不差。老妇人还想狡辩,史县令一拍惊堂木:“这粮食是你们看着拉到县衙的,拉到这里后一直摆在县衙门口。众位乡亲都看到的,并未有人有做手脚的机会。你还想如何狡辩?”
那年轻妇人大声哭诉起来:“大人是我娘不好,今天那人想贪我家粮食,我娘气不过才把他那袋也说成是我家的。我娘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时气愤,请大人明查。”
赵管事也生气道:“是啊,他一个大男人,欺负人家两个女人。我们也是气不过才想给他个教训,不是故意欺瞒大人。”
史县令心里冷笑: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正好这时候去赵家粮铺调查的衙差带着赵家一个伙计回来回话:“大人他们说麻袋封口都是随便捆的,捆结实就好,没有什么特别的打法。”
史县令还是让人拿出来一个口袋让那伙计当着大家的面用他们习惯的手法打了一遍。
一旁赵管事却突然想到什么,说道:“禀告大人,今天因为怕粮食会撒,所以小人吩咐给那封口多缠几道又多打了几道结。”
史县令这时候心里有点佩服这赵管事:心思缜密,头脑灵活,这么快就想到关键之处了。那伙计今天打泼了米,势必会更小心然后给粮食袋子多系上几圈。怪不得此人能得赵家重用,却是个有才的。
可惜了,这份聪明没有用到正地方,偏偏拿着用来谋害人。赵管事就看到县令大人用赞许又遗憾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问他:“那你说说吧,是多缠了几道,又多打了几道结。”赵管事结结巴巴回答不出。
县令又继续问另一家伙计:“你有什么说的吗?”那伙计说:“小人的确害怕再打泼掉,所以重新系的绳子。系的时候多打了结,请大人准许小人打个您看。”
很快底下人又拿来一个袋子一根麻绳,那伙计几下帮好拿给衙差。史县令在围观群众中选了几个人一起来验证。当大家把那袋满满一担米的麻袋绳子和刚刚现场打的那个一起慢慢拆开,果然一模一样的打法。
史县令又回到座位上告诉大家:“这伙计一共缠了五道打了两个死结,两个袋子打法一模一样。”刚刚选出来的围观群众也跟周围人证明就是这样。
大家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纷纷指着那三人骂不要脸,信誓旦旦说东西是自己的,结果是个屁。事情已然真相大白,剩下就看县令大人的判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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