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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昭下朝回家看见跪在门口的靛青,忖量着他的那位正妻又是找了什么借题发挥,靛青哭红了眼嘴里发出啊啊啊的声音,靛青的嗓子早在十天前就哑了,后院nv人的斗争陪嫁的丫鬟成了牺牲品,他很清楚但没有过问,她们就像他府中的笼中雀斗累了就会罢手的。元昭没理她,上了台阶准备回书房,迈开的腿被抱住了,丫头手不停的指着她院落的方向,嘴里发着刺耳难听的声音,她满脸都是泪,浑身上下沾着泥土,发髻歪斜,眼睛红肿,他虽听不清她口中的话,但却读懂了她的眼神。
快过去、快过去……
他心猛地一跳竟鬼使神差的去了。
苏梨娘的院落是离他最远最偏且最小的逸轩院,那处院落本不是她原来的住处,只是他闲她无时不刻的打扰他就告诉她,逸轩院有棵百年的梨树应了她名字里面的梨,那日她很开心花了一日的功夫就搬去了,只不过对他的打扰一日也没停过。
元昭随着靛青领路,到的时候靛青t力不支倒在门口,而他也有些气息不稳。
那么长的路。
她是如何雷打不动的天天叨扰他的。
逸轩院那棵梨树上,红衣飘动,白花悠然,苏梨娘着一身火红的嫁衣吊在半空中幽幽的晃动,梨树枝丫承受重量花朵飘散落在她如火的衣上,她头歪在一边脸上青白嘴角挂着血,落花的地上倒了一个凳子,一只绣鞋丢在一边,另一只还穿在她的脚上。她很安静,就像徜徉在秋千上安逸静谧,温柔的像个知书达理的官家nv子。
她甚少像现在这么t面,以往身为正妻她永远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疯疯癫癫跋扈张扬,从来都是嘴上伶俐讨人生厌,唯独对他是十二分的热情有增无减。
他承认对于感情,他负了她。
元昭拔出匕首扔出隔断白绫,而后接住她落下的身子,意料之外,很轻,宽大的红袍下是0着硌手的骨头,衣摆凝着血迹是从腿根处流下的。
他知道那是什么,他的孩子被他亲手葬送了。
靛青不知什么时候爬过来,食指探到她的鼻下然后徒然垂下,跪在地上发出啊啊的哭声。
元昭放下她,踱到另一处取来绣鞋轻轻的为她穿上,他以为她还会像以往那样没心没肺,即使他拒绝她、怒斥她、厌恶她她还是会之内完成了,应该还好吧,大家倒是说话给点建议,是咸是淡啊
“你怎么不解释。”梨娘看着床边上的元昭,涨红的脸很不好惹的表情。
元昭静静的看着她红唇张合,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小腹却暗流涌动。
以后就会是了。
梨娘见他事不关己的模样,气急败坏的拿起凳子上的包袱就往他身上扔,然后头也不回的拉开门走了。
元昭接住包袱,里面是她顺道买来的衣服,一套黑灰相间的胡服,衣领袖口处用亮黑的丝线描绘的异域花纹。他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掀开盖在他腰上的衣衫,下腹那处高高隆起,元昭长长的舒口气,想象着要是她在定然是羞赧的要骂他禽兽了,思想着嘴角g起弯弯的弧度,眼眸微微闪露得意的光。
梨娘从客栈出来,打算去最近的聚缘堂尝尝新出的菜品,然后再去私塾拜见夫子,毕竟今日是她拜师日,就这般无故缺席实在是不好,原本是想杀杀那王卿的锐气结果把自己搭进去了。
果然她还是不自量力了。
聚缘堂设在横穿长安街的灵水路,虽没有望江楼来的气势,但也是靠着菜品出奇制胜的。
“七姑娘?”路过云衣坊时有人叫住了她。梨娘回头就看见李王妃一脸惊诧的站在门口,手上还拿了件茶白se的纱裙。
梨娘一惊随后若无其事的走上前去施礼,“王妃安好。”
李王妃一脸狐疑,“七姑娘怎么这身打扮?”
“哦,今天我拜师日。”
说完李王妃恍然大悟状,“我倒是忘了,今日是你的拜师日。”话语间一抹歉疚之se,“你且瞧瞧哪些不错的东西,我今日送你。”梨娘打量眼前的王妃,她是她母亲生前的闺中密友,听闻与李王爷也是极为相ai的,这几年她醉心于佛学,整日吃斋念佛,脸上已没有了丰腴圆润,人看起来也是蔫蔫的没有什么神采。
似乎传闻也是不可信的。
梨娘摆手,“李王妃客气了,不过就是一个拜师日,更何况张夫子本就是我授业解惑的师傅。”
见梨娘拒绝李王妃未再过多的纠缠,而是引她挑选首饰,“国公府的四姑娘快要及笄了,我打算送件首饰去,你同她又是姊妹。”说着就挑中了一支胭脂红的玛瑙玉簪,“七姑娘觉得如何?”
李王妃这一说倒提醒了梨娘,再过几日陶嫣然就要及笄了,她接过簪子细细看了会儿,“王妃我倒觉得这簪子更适合您。”
王妃一怔摆摆手,“我哪能戴上这种颜se,太年轻了。”
“哟,王妃这簪子配您再合适不过了。”旁边的店家又找出一支水se、质地更好的,“王妃您试试。”
李王妃不好回绝,只好戴上,在赤se的玛瑙的映衬下,她整个人有了气se,苍白的肤se也有了红润之感,王妃端详着铜镜里的自己,“梨娘的眼光的确不错。”
梨娘怔忡,稍有失礼急忙回复道,“哪里是梨娘眼光好,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要说刚才的七姑娘到现在的称谓,她如果还是听不出来就真的枉活一世了,李王妃能记住陶嫣然几日之后的及笄日,却未想起她今日的拜师日,其中蹊跷昭然若揭了。
梨娘苦笑,一直都说她娘亲与李王妃交好,可一个si人与活人的情感能维持多久,指腹为婚也未必是心中中意的那个,更何况国公府四姑娘琴棋书画无不jg通,才学情致也是一等一的,而她这个将军府的七姑娘,无兄弟帮衬,偷j耍滑驾轻就熟,x格也是泼辣、彪悍,即使才学不俗也无济于事。
她突然想到了夏春,无论样貌、技艺,还是t态都完胜大家风范,到头来却只是达官贵人亵玩的对象,和嫣然有几分相似。
如果嫣然同李小王爷。
是否,结局会不一样呢?
“梨娘。”李王妃挑起她的衣袖打断了她的思绪,“你袖口怎会有血迹。”
梨娘定睛一看,心中了然面上却祥装困惑,继而恍然大悟,“莫不是在私塾不小心将朱砂抹了上去吧?”
店家也是个jg明人见此状,招呼人拿了件檀se褥衣和水绿花纹纱裙,袖臂处配了条月白的丝绢,“这是最近nv眷们最为喜欢的样式,想来这位姑娘穿上也不回差的。”
不得已梨娘只好换上,只是这一出来就连李王妃的脸se都变了。
难道是佛靠金装?
王妃点头称赞笑道,“果然是人靠衣裳,确实不同以往。”
王妃的眼神似乎是改变主意了。
梨娘跟着赔笑,哀叹,早知如此她就不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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