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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在这之后，说话的内容便听不清晰，传来凳子、碗筷掉落的声响，还有男子愤怒的声音。

  两人似乎打在了一起，又被人拉开。

  “行了，别闹了，你们都冷静冷静。”

  “他骗我钱！”

  “早和你说了，方远这人擅赌，玩得花样多，你赢不过他的。”

  “方远，你也过了乡试，是个举人了。别总是玩这些不入流的东西。”

  “这些怎么不入流了？这些法子其实都在《九章算术》里头能找到，都是学问。”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等榜呢！”

  “……”

  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纪云汐叫住准备走的店小二：“下头生了何事？”

  店小二知道这厢房里都是些什么人，闻言恭恭敬敬道：“回三姑娘，那方远是从乡下过来赶考的，家里远又贫寒，官府的路费补贴早就用完了，身上没钱，便靠激怒其他考生和他赌来赢钱。这人名声臭得很，各位举人老爷们都不爱和他来往。”

  纪云汐垂眸：“知道了，你下去罢。”

  店小二哎了一声，恭恭敬敬退下了。

  店小二前脚刚走，纪云汐后脚起身，离开了厢房，站在三楼围栏前，低头朝下方大堂看去。

  下方的一个书生满目怒容，身边围着很多同僚，似乎在劝他。

  而不远处，一个穿着黑衣的瘦弱男子一个人孤零零站着，周遭人都不愿与他为伍。

  但他自己也乐得自在，在数着刚刚赢到的银钱。

  纪云汐看了一眼，唤来宝福，低声嘱咐了几句。宝福很快便领命而去。

  吴惟安在一旁看着没说话。

  他在想，她当初在雪宴上挑他的时候，是不是也像现在这般？

  他和堂下的那个穷书生，在她眼里，是不是都一样？

  吴惟安下一瞬就回答了自己的问题，确实应该差不多。

  先，他们都很穷。

  其次，他们身上都有她看中的东西。

  纪云汐转身时，便迎上了吴惟安的视线。

  他的视线之中，带着探究，还有几分受伤？

  纪云汐随口问道：“怎么了？”

  吴惟安捂着胸口，悲从心来：“你是不是看中了那个黑衣穷书生？”

  纪云汐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只落下一句：“你可以试着开个戏院，我觉得你的戏院应该能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