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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又一下，力道也越来越大，亨特的背后湛蓝色的虚影再次显现，最后一击，随着‘咔嚓’一声，冰冻野牛倒在了地上出了最后一声悲鸣。

  亨特握着棍子的手一顿，脸上却没有任何或开心或害怕的情绪，反而有些……悲伤？

  “亨特！”迪克意识到有些不太对劲，连忙来到倒下的野牛的身体上将亨特抱了下来。

  “小亨特，你怎么了？”迪克看着泪流满面的亨特，有些担忧道。

  “我、我做错事了……”亨特扔下手中的棍子，泪眼婆娑道。

  “亨特做错什么事了？”提姆看了一眼冰冻野牛的身体，回想起刚刚亨特堪称疯狂的举动，眸中多了些忌惮之意。但是当他看到亨特满脸泪水的模样，忌惮之意淡去了些。

  “它很痛苦，”亨特紧拽着迪克身上的防护服，呜咽道，“它想要更加痛快的死亡方式，但是我没有做到。”

  这一说法乍一听让人有些头皮麻，但是他们更倾向于亨特所说的这些话的意思是，亨特难以接受的是自己虐杀了这只冰冻野牛，不是为自己杀了它而难过。

  不，这么想也有些不太对劲吧？

  布鲁斯下意识的点开了回放，看着男孩在牛背上一棒又一棒的攻击，眸中多了些让人看不透的深意。

  “是个疯狂的幼儿。”王哈桑看着屏幕中眸中闪烁着疯狂的孩子，眼中幽光乍现。

  随了他……布鲁斯·韦恩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布鲁斯·韦恩对外一直称蝙蝠侠为疯子，不仅为了掩饰他就是蝙蝠侠的这一层身份，而是他本身就是这么想的。

  蝙蝠侠的确是个疯子，他布鲁斯·韦恩也是，只不过他一直都给自己建立起了无数的枷锁以防止自己彻底堕入黑暗。

  他不认为自己和小丑是一类人，事实上他对小丑总是自顾自的宣扬这一说法的行为嗤之以鼻，但有一点他无法反驳——他和小丑都是疯子。

  而他也意识到，达米安曾经的一些疯狂行为或许并非全然来自他母亲那方的血脉和小时候所受到的教育，更多的可能是受他基因的影响。

  现在亨特也展现出了遗传自他身上的疯狂一面。

  “对待要吃的动物，我要给予它的是尊重与果决的安眠，对待食材，我要给予它们最大的尊敬，怀着感激认真的料理它们……”亨特擦着眼泪呜咽道，“但是我没有做到。”

  迪克帮他擦着眼泪，然后摸了摸男孩的头：“我们家的小猎人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孩子了，你只是第一次与这么强大的敌人战斗，还无法做到像大人那般从容。”

  亨特眼中的泪水少了些许，但他看着倒在地上没了生息的野牛，眼神坚韧道：“我要认真的料理它，然后怀着感恩之心把它都吃光！”

  它们作为食材或许会恨他，但是他还是想要怀着对大自然的感激，怀着对能够填饱他肚子的食材的感激，认认真真的料理好它，然后将它吃掉。

  “好，到时候让杰森和卫宫帮你打下手！我和提姆他们给你们端盘子洗盘子！”迪克十分配合道。

  虽然被迪克强制安了一个工作，但杰森并没有拒绝，而是走上来给野牛合起了眼睛：“既然打算要认真料理，我们就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亨特点了点头，最后将脸颊上的泪水抹掉，然后来到冰冻野牛的尸体旁低眸朝它道了声对不起，然后双手拖着冰冻野牛的牛蹄向前走了几步。

  虽然有些费力，但他还是成功拖动了野牛。

  一直沉默的卫宫走上前来，拽着另外一只牛前蹄，和亨特一起拖动起来。

  布鲁斯看着屏幕中呈现的一幕，心中升起的警惕心淡去了些，眸中泛着柔意，不管怎样，亨特还是一个乖小孩。

  整头冰冻野牛基本上都是亨特料理的，皮毛整齐的取下来交由哥哥们来研究它的保暖性，头部可食用的部分取下，头骨与牛角也留下来随哥哥们处置，至于肉就全部送到厨房内准备料理。

  亨特打起精神，系上围裙跟着卫宫和杰森走进厨房中。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和杰森哥哥一起做料理。

  在亨特未回家之前，作为韦恩家除了阿福外唯一一个被准许进厨房的‘韦恩’，杰森的厨艺也说不上惊为天人，跟正儿八经的厨师比肯定比不过，但是起码他不会把糖当成盐，也不会连分量都搞不清楚，更不会连锅都不会用。

  厨房内，杰森拿着砍肉刀切肉、处理肉，卫宫熬制骨汤，亨特调制着炖肉的香料，三人有条不紊且默契十足的合作着。

  迪克等人来到了蝙蝠洞中。

  “王哈桑先生！？”看着坐在蝙蝠洞内的从者，迪克一怔，下意识的看向了布鲁斯。

  布鲁斯点了点头：“他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

  至于是如何知道的，布鲁斯不打算告诉他们。

  迪克也没有多问，目光转向屏幕，就知道刚刚在阿卡西亚岛上生的事情布鲁斯已经全都看到了。

  “布鲁斯，关于亨特的能力……”

  布鲁斯示意他们三人先坐下。

  厨房内，杰森切肉的动作一顿，继续不动声色的通过窃听器听着蝙蝠洞内的谈话。

  “那天他和泰利在附属岛上与怪物战斗的那一次，”布鲁斯坐在椅子上，面对着他们说道，“他觉醒了一个能力，可以看到生物的致命弱点。”